舅舅立馬叫人把陳領給拿了,也先打了三十軍棍,再問話。
“......那個杯子,是個胡人賣給小人的,小人花了一百兩銀子所得。而後,小人轉贈給了五少爺,卻是不知道有毒,將軍饒命啊!”陳鋒對他行賄供認不諱,但是否認自己存心害人。
行賄也是大罪。
舅舅將陳領給下了大牢。
景五郎是舅舅的兒子,舅舅不忍心將他下獄,只是免了他在軍中的職務,讓他做個火頭軍,從最低階的軍士做起。
“你也是心狠了些。”外祖母知道了,對舅舅道,“他娘知道了,只怕捨不得。”
外祖母不是心疼景五郎,而是怕舅母趁機又鬧事。
景家的把柄,還有些是抓在舅母的手裡。
故而,外祖母才如此試探。
“她不敢。”舅舅道,“這件事她已經知道了,還說打得好,就要讓五郎吃幾年苦頭,才能穩重些。”
“哦......”外祖母頗為意外。
她的兒媳婦,什麼時候這樣深明大義了?
且不管真假,舅母不準備鬧事,外祖母就放心了。
孩子生了場病,家裡反而安靜了些。
外祖母也免不得誇凌青菀一頓。
“......菀娘在京裡也治過病,效果比這個更好。”安簷聽到外祖母誇凌青菀,就在旁邊解釋道。
“是嗎?”外祖母笑著問,“還有什麼病?”
安簷知道凌青菀想靠本事打動外祖母,讓外祖母帶著她去盧家。故而,安簷需得幫她。
所以,安簷把她治好程太夫人、葛大承和大表嫂的事,都告訴了外祖母。
“......葛大承且不說,死了一半,身子都僵硬了。菀娘用藥,下肚沒過半個時辰,那孩子就活過來了,把莊子上的人都嚇呆了。他們還在給菀娘立了牌位,有病就拜拜菀娘,比藥王還要靈驗。
葛大承的病,且能說是莊子上沒有好郎中,菀娘治了病尾,撿了便宜。單說程太夫人,連那些老太醫都說要置板了,無能為力。結果,也是菀娘治活的。
我大嫂的病,更是玄乎。菀娘沒有用藥,單單一味荔枝幹的吃食,就治好了她。太醫們治了兩個月,毫無作用......”安簷一一告訴外祖母。
安簷不管什麼時候,都說表情嚴肅,不苟言笑。
就是因為這樣,他顯得很沉穩。
所以,他的話,外祖母每個字都相信。安簷的沉穩,讓人覺得他不會撒謊。
他說得也的確是實情。
“菀娘這樣厲害?”外祖母又驚又喜,很欣慰。假如沒有八娘這件事,安簷說這些,外祖母只怕會將信將疑。
經歷八娘這件事,外祖母就深信不疑了。
外祖母不明白為什麼她醫術這麼好。想來,只怕是天賦異稟了。凌青菀看上去就很聰明。
“我也不知道為何就開了竅,學得醫術。”凌青菀道,“只怕是祖宗保佑。”
外祖母則微微沉吟。
盧家的二太夫人,也是病了多時。大夫們各執一詞,沒人能肯定到底什麼病。
最大的可能,就是中風。
如今,盧家已經去江南請大夫,準備找尋天下名醫能人,給二太夫人治病。
這樣說來,可以帶凌青菀去瞧瞧。
不管有效與否,多個機會。
“菀孃的醫術這麼好!”外祖母笑了笑,對凌青菀道,“盧家的二太夫人,身體不太好,菀娘上次說想去瞧瞧她。還想去嗎?”
經歷過這些,外祖母終於敢帶著凌青菀去盧家。
凌青菀心頭微動。
計劃通了。
她感激看了眼安簷。
安簷神態不變,眼底卻多了幾分暖色,衝她點頭,讓她應下來。
“想去......”凌青菀道,“外祖母,咱們什麼時候去?”
“我明天給盧家遞了帖子,等她們回覆,咱們再等等。”外祖母笑道。
盧家是不會不見外祖母的。
景家也算一方權貴,盧氏再尊貴,也不敢把人都得罪光了。故而,像景家這樣地位的人家,盧氏還是要給幾分體面的。
“好。”凌青菀道。
說了一會兒話,安簷起身出去,凌青菀送他到院子門口。
“安郎,多謝你替我說話。”凌青菀仰起臉,望著安簷,“外祖母答應帶我去盧家,都是安郎的功勞。”
“我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安簷道,“去了盧家,自己小心些,別叫人欺負你。”
凌青菀嗯了聲,低垂了眉眼。
安簷覺得她垂首的樣子,無線的嬌羞嫵媚,心頭微動。他不禁莞爾,心旌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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