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跟凌青菀他們無關。哪怕舅母有凌家的把柄,也牽連到舅舅,故而舅舅肯定會擺平。
盧家那邊,不會用一個孩子開的藥方,所以暫時沒什麼回信。
二太夫人的病情,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危險。
轉眼到了五月二十,他們啟程回盛京。
臨走的前一晚,外祖母拿出一個錦囊,交給凌青菀:“這個你拿回去,交給你母親。一路上,你貼身戴著,要仔細。”
凌青菀想開啟要瞧,問:“這是什麼啊,外祖母?”
“是些銀票。”外祖母道。
凌青菀微訝,不知道該不該收,猶豫著。
倘若舅母知道外祖母私下裡貼女兒錢財,只怕又是一番口舌了。況且,凌家的日子也過得下去啊。
“......你母親當家,維持一下子體面,諸多艱難。”外祖母看出了凌青菀的心思,笑著對她道,“我知道你們家業薄,你大哥即將娶親,都要用錢。
當年你母親出閣,咱們家也單薄,沒給她什麼陪嫁。如今,你舅舅有了些出息,理應補你母親些陪嫁的。只是她肯定不願意收,故而我時常派人送些錢財給她。
這個是我的心,你帶著回去,我就不另外派人去送了。”
凌青菀就不好再看了。
外祖母說,凌青菀的大哥即將娶親,這個是真的。今年肯定要給大哥辦喜事的,到時候少不得一番用度。
家裡財務上的事,母親很少告訴凌青菀。
既然外祖母給了,應該是能拿的,況且又不是給凌青菀的。
凌青菀道謝:“多謝外祖母。”
外祖母摸了摸她的頭,微微笑了笑。
然後,外祖母又把隨行的甘媽媽交到跟前,特意叮囑她:“回去告訴你們家夫人,婉娘和簷兒的親事,也該定下了,還拖什麼?”
甘媽媽笑,道:“夫人已經在準備了,明年就可以送姑娘出閣了。”
外祖母滿意微笑。
到了五月二十當天,外祖母將他們送到城門口,拉著凌青菀的手,半晌不鬆開:“回京之後,叫你母親和姨母常給太原府送信。”
說罷,眼睛溼了。
凌青菀點點頭。
她對太原府,頗為傷感,不知不覺也跟著哭了。
離別的情緒很深。
說了幾句話,馬車從太原府離開,熟悉的氣息變得稀薄。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他們停車,等著念如。
念如不好跟他們一起出城,故而晚了片刻。
就是這片刻,凌青桐也焦慮不安。
他和安簷一樣,騎著高頭大馬,不時眺望城門的方向。
凌青菀撩起車簾,瞧見了她弟弟焦慮不安,笑著道:“桐兒,你不必擔心,念如很快就來了......”
她話音剛落,就有馬車朝這邊而來,凌青桐認得是念如的馬車。
他沒有回答凌青菀什麼,縱馬去迎接念如。
念如露出一張潔白嬌嫩的臉,笑靨如花。
凌青桐舒了口氣。
“這是念如。”凌青菀對同行的媽媽和丫鬟說道,“她跟著我們回盛京。”
丫鬟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念如是誰。
凌青菀也不解釋。
“你們出去,和甘媽媽坐。”凌青菀對她同車的兩個丫鬟道,“念如跟著我坐。”
丫鬟們道是,不敢質疑。
於是,凌青菀一路上都帶著念如,同吃同住。
可能是姊妹天性,念如很粘著凌青菀,覺得她很親切,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她。
凌青菀又想到了盧珃。
饒是傷感,凌青菀也打起精神,不讓自己被悲傷侵佔。她既然得以重生一回,自然要替姐姐報了仇。
現在,凌青菀也是姐姐了。
走了一半的路,有天中午停車歇息,安簷望著一望無垠的田地,眉頭微蹙。
“我去走走。”安簷道。
凌青菀不解,問他:“安郎去做什麼?”
“我去看看莊稼。”安簷道,“菀兒去嗎?”
凌青菀雖然不知道莊稼有什麼可看的,但是她坐車腰痠背痛,準備去走走。
故而,她點點頭。
“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安簷瞧見腳下奄奄一息的莊稼和微有龜裂的土地,語氣微斂。
上次暴雨過後,已經快一個月,滴雨未落。
“會發旱災嗎?”凌青菀也發愁起來。
凌家沒有其他收入,也沒人孝敬他們。他們家生活的全部來源,就是田地裡的租子。
一旦發災荒,凌家會損失慘重。
“旱極而蝗。”安簷道,“旱災固然可怕,倘若引發蝗災,只怕整個西邊都要遭殃。”
凌青菀心頭微凜。
若是災荒太嚴重,會發生動亂的。
“我要回去問問桐兒,最近這兩年是否發生了重大的災荒。”凌青菀心想。
她和安簷都心事重重的,回了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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