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起來吧,我來給大承兄用藥。”凌青菀道。
她不再理會葛順夫妻,只是開啟石庭的行醫箱,拿出當歸、芍藥、防風等藥。
藥拿在手裡,凌青菀不用稱,自己掂量幾下,就配了一副藥,交給她的丫鬟挽紗:“快,去把這副藥煎成一大碗水。”
挽紗道是。
她站在凌青菀身邊,問滿屋子的人:“哪裡有藥缽?”
有個婦人說她家裡有,就帶著挽紗,去了她家裡煎藥。
“還帶著行醫箱,二姑娘會醫嗎?”眾人不再是各自心想,而是開始嘀咕了,“開的是什麼方子?”
“我哪裡知道?”莊子裡的人,不常請大夫,哪裡會知道藥方呢?
他們低聲議論著。
葛順和葛媽媽,都哭得不成聲。
石庭帶著他的小廝,一直站在祠堂的角落裡,看著凌青菀,沒有插嘴。他表情隱晦不明,看不出情緒。
祠堂裡的寂靜被嘈嘈切切的議論聲取代了,有點吵。大家都在嘀咕著。
半晌,有個六十來歲的老者,猶豫著上前,給凌青菀行禮,然後道:“二姑娘,老奴是大|奶奶跟前的老人了,有句話獻給姑娘。”
“您說。”凌青菀道。
“死者入土為安。大承是姑娘的乳兄,情分非同尋常,老奴也能體諒姑娘的心。只是,他去世多時,尚未入殮,恐耽誤了進入回輪,投不了好胎啊。”老者道。
老者覺得凌青菀是在折騰死人。
這是滿祠堂其他人的心聲。
“我心裡有數,您寬心。”凌青菀道,“耽誤不了多久。等挽紗把藥煎好,給大承兄服下,他半個時辰就能復甦過來。”
老者瞠目結舌,沒想到凌青菀說出這麼兒戲的話。
人都死了,多少人見證的,豈能死而復生?哪怕是上古巫醫,都不能做到。
凌青菀一個貴胄千金,哪怕學醫也是打發光陰,玩鬧罷了,她竟然敢誇下如此海口。
“這不可能。”有人嘀咕。這聲嘀咕,聲音有點大,能傳到凌青菀和葛媽媽眼裡。
葛媽媽恨恨的朝人群撇過去。
大家都不和她對視。
葛媽媽的心情,沒有人能理解。哪怕是一絲渺茫的希望,葛媽媽都要緊緊抓住。
“就算是華佗在世,也不可能救得活死人啊。”還有人在嘀咕。只是,他的聲音更低了。
滿祠堂的人,除了凌青菀、葛媽媽和葛順,沒人相信凌青菀的醫術。他們覺得,凌青菀是在折騰死人。
這樣,會對死人不敬的。
葛媽媽和葛順不過是喪失愛子,悲痛過度,唯有一絲殘念不肯放。
而凌二姑娘,就不知道她圖什麼了。
“姑娘,藥好了。”兩刻後,挽紗將煎熬好的藥,端了進來,交給凌青菀。
凌青菀看了眼石庭。
石庭明白,就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他幫著凌青菀,給葛大承灌了下一大碗藥湯。
“這姑娘,不知世事,真是胡鬧。連張叔的話,她也不聽。大|奶奶如此精明能幹,怎麼生了二姑娘這麼糊塗的女兒?”有人替景氏不值得。
“二姑娘摸了半天死人,肯定沾染了邪氣,被上身了才胡言亂語吧?”有人則害怕,往遠處挪了挪,不敢靠近凌青菀。
“二姑娘這下子要怎麼收場?大奶奶知道了,定然要氣死。”
他們各有心思,不時低語,祠堂裡都是小聲說話的嗡嗡聲。
時光暗轉,慢慢就過了半個時辰。
門板上的葛大承,沒有半點反應。
大家的目光,都不時撇過凌青菀的臉,想看看她等會兒怎麼下臺。而凌青菀,表情恬柔安靜,不露半分焦慮。
她這樣,才算有了幾分大家閨秀的婉約。
又過了片刻,那位姓張的老者上前幾步,想要再次勸誡凌青菀,趕緊讓葛大承入殮為安。
張叔尚未走進,倏然放置屍體的門板上,傳來一聲沉悶的**。而後,葛大承的手動了動。
屋子裡陡然靜了,靜得落針可聞。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半分血色,蒼白著站立,腳步都不敢挪一下。
他們又是驚悚,又是震驚。
好似暴雨來臨前的沉悶、寂靜,叫人透不過來氣。
“鬧鬼啦,詐屍啦!”最後,一個膽小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大哭著跑了出去。
一下子攪亂了屋子裡的寂靜。
小祠堂立馬亂哄哄的。
石庭瞧著這一幕,眉頭深鎖,陷入深深的思慮中。他落在凌青菀身上的眸光,帶著幾分探究和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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