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菀的弟弟,在破舊的尼姑庵中,藏著一個身受重傷而昏厥高燒的契丹女人!
這些年,朝廷和契丹的關係日益緊張。
契丹早在本朝建朝之前的五十多年就建國了,而後他們滅了西晉,改國號“大遼”。
前年,他們恢復國號“大契丹”,多次襲擾邊境,和朝廷的關係日益緊張。
朝廷和契丹的通商,也多次受到侵擾。只要在京城出現的契丹人,多半是奸細。
奸細一旦抓住,就地正法。
窩藏奸細者,滿門抄斬。
凌青菀藉助她弟弟點起來朦朧的燈光,耳邊聽著這個契丹女人虛弱又無力呼喚“阿媽”,心裡突突的,冷意直往身上湧動,讓她身子發僵。
“這是個契丹人!”好半晌,凌青菀才壓低聲音,對凌青桐道。
她的聲音輕不可聞,彷彿繚繞的霧氣,在寒冬的夜裡輕輕浮動。
“是。”凌青桐坦白道。同時,他也有點驚訝,為什麼他姐姐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是契丹人?
難道他姐姐聽得懂契丹話?
凌青桐是聽不懂,他不過是知曉這女人的身份罷了。
“你還要命嗎?”凌青菀拉住了他的胳膊,“走,趕緊回去!你再胡鬧,我就不饒你!”
凌青菀對契丹人有點敵視。
契丹在西邊為禍多年。不管是盧玉的哥哥,還是姐姐,提起契丹人,都是咬牙切齒。
盧玉的大哥盧珞,因為需要去西邊戍防,曾經請人教過他契丹話。每次大哥學契丹話,都會被大嫂和凌青菀叫上,讓她們也聽聽。
“學點東西,總沒有壞處。”盧珞經常這樣說。當時凌青菀不以為意,沒學會多少,最多會些簡單的日常用語。
如今看來,盧珞是對的,多學點東西總沒有壞處。
“二姐,你看她燒得這樣,人快不行了。”凌青桐卻拽住了凌青菀,不讓她走,“二姐,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她!”
“怎麼救?”凌青菀神色凜冽,“這是個契丹女人!一旦有人發現我和她在一起,就會給我冠上通敵的罪名。我冠上罪名,姨父和二哥就逃脫不了干係!你是不是傻?”
凌青桐愣了下。
很明顯,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層。
凌青菀就知道,防不勝防!
這個女人逃出來,凌青桐將她安置在破廟裡,不敢給她請大夫,無疑官府正在通緝這個女人。
凌青菀都不能確定,這是否就是個陰謀。
“走!”凌青菀拉凌青桐。
凌青桐卻不動,他反而拉住了凌青菀:“二姐,她絕非奸細,而且此處還有個地窖,咱們把她藏到地窖裡,暫時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
你救救她,就當為姨父和二哥積福,也替咱們家人積福!”
凌青菀蹙眉。
躺在破棉絮堆裡的女人,因為發燒著實難受,正在痛苦的**著。
凌青菀也有幾分不忍。
她身上帶了藥,可以幫她退燒,然後快速離開,不留痕跡。
越快越好,問東問西只是浪費時間。
“那快點,將她挪到地窖去!”凌青菀最終鬆口,對凌青桐道,“不要再耽誤了!”
凌青桐大喜。
地窖一般設在廚房的院子外面,而此刻他們正身處廚房,離地窖不遠。
凌青菀蹲下身子,檢視這女人的傷勢,凌青桐去院子裡開啟地窖的入口。
片刻之後,凌青桐復又進來,道:“二姐,地窖裡荒廢多時,味道不好聞。”
幸而是冬天,地窖裡比較溫暖,哪怕是難聞的氣味,也不會擴散那麼快,讓人生病。
“先通通風,等會兒再進去。”凌青菀低聲道。
她已經開啟了行醫箱,將一顆藥丸拿了出來。可是沒有水,院子裡的水井早已荒廢了。
“你去弄些乾淨的雪,化了水端進來。”凌青菀對弟弟道。
凌青桐道是,果然去尋了個破碗,先在雪地裡擦拭幾遍,把破碗擦拭乾淨了,然後裝了些乾淨的雪,放在油燈上烤,將雪水融化了。
“可以了嗎?”凌青桐將融化好的雪水交給凌青菀。
凌青菀點點頭,道:“有水就行。”她端過碗,將自己拿出來的藥丸用雪水送入女人的口中。
女人因為高燒,正在作渴。
陡然有水送到了唇邊,女人模糊的意識裡掙扎起來,用力嚥下了凌青菀給她的藥丸,把水喝了下去。
女人似乎想睜開眼,看清楚凌青菀。
可是她病得太重了,導致她的視線是模糊的,什麼也看不清,她復又昏昏沉沉。她想說點什麼,甚至用力抓住凌青菀的手腕。
可是她燒得太厲害了,口齒不清,說出來的根本不是完整的詞句。
抓住凌青菀手腕的胳膊,也很快垂了下去。
“你去找找看,地窖裡有沒有酒。若是有酒,弄點過來。”凌青菀對弟弟說。
凌青桐想了下,說:“這是尼姑庵,只怕沒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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