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姝沒有答應這事,竹秋有些意外,卻沒有多說什麼,只帶著梨落便出了門。
至於葉廣,便更不會多說旁的話,只是走之前瞥了昏昏欲睡的梨落一眼,便帶著人離開。
厲七站在原地,一一稟報著春風樓的異常,畢了卻是緊鎖著眉:“雖說這春風樓有些不對,但卻不能直接處置了他們。到底是屬下無能,沒能揪出蛀蟲來。這若是一刀切去,恐傷及無辜,唇亡齒寒,王府名下的其他人怕是要有微詞……”
“我來做,便是我失了人心。王爺來做,便是整個王府的過錯。”江雲姝本就不是蠢笨的,重活一世,處處謹慎,自然是一點就通。
厲七站在江雲姝面前,沒有說話,神色有些凝重。
今日這一路看過來,厲七瞧得出來,王妃是想自己處理這些事情的,一是立威,二也算是歷練。可如今這挖出來的事,大多已經不是王妃自己能夠解決的。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交給顧執玉來處理。江雲姝沒有能用的心腹,訊息也閉塞,而且本身沒多少經驗,這一路過來靠的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而來的謹慎。
思來想去,這些事情怎麼都不適合江雲姝自個攬在身上。
最後江雲姝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你再帶個暗衛,一起把這人押回去,再跟王爺說一聲。”
“是。”厲七見江雲姝想開了,心中一喜,連忙應下。
此時,門外卻是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直接把人給我就成,有什麼事,在這說也一樣。”
江雲姝聽見聲音愣了愣,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待來人推開門,瞧清了面貌,方才猛的站起身來。
是顧執玉。
他怎麼來了?
江雲姝訝然:“王爺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竹秋和梨落都不在,顧執玉便將披風脫下來遞給厲七,在江雲姝身邊坐下。
江雲姝被他這麼一問,倒是有些被噎住了。
這兒是燕王府的田莊,是他燕王顧執玉的地盤,誰都可能來不得,但他燕王是肯定能來的。
見江雲姝不說話,顧執玉也沒打算為難她,只是翻了翻還放在桌上的賬本,輕笑:“他們無非就是準備一本毫無問題的假賬本給你,要麼就是在旁的地方動手腳,根本不往賬上記。”
顧執玉這麼清楚,江雲姝倒是有些意外,可就是因為他想得這麼明白,江雲姝才奇怪:“你既然都知道,那為什麼不拆穿他們?”
“跟厲七說的一樣,我知道,但我沒證據。”顧執玉將那賬本扔在桌上,自個倒了杯茶喝:“而且,釘子要拔,就得全拔了。不然,留下那麼一兩根,哪天便會趁你不注意往你要害處釘下去。”
這個道理,江雲姝也是懂得,遂也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只是二人一時無言,氣氛倒是有些尷尬。
顧執玉不開口,江雲姝坐在那也不自在,最後還是猶豫著開口問:“王爺今夜是要留宿?”
“此次我是秘密出行,天亮之前是要回去的。”顧執玉卻是搖搖頭,見江雲姝眼中略帶不解,便解釋:“你怕是不知道,燕王府周遭一直都有鄭家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