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說說怎麼個牢籠治世。”
張鉅鹿此言一出,周圍還有人想要說什麼,但叫他擺了擺手,便都閉上了嘴巴。
不過這些人再看向姜玄的時候,眼神中都帶著不屑、危險、殺意等各種複雜的神色。
姜玄表情淡然,就像是剛才語出驚人的話,不是他說出來的一樣。
姜玄看了一眼張鉅鹿還有其他的人,開口說道:“不知道諸位覺得,這天下第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眾人沉默,然後互相對視一眼,這才有人開口。
“是天下太平,國泰民安。”
“是江山社稷。”
“是皇帝。”
“是皇朝萬代!皇帝萬歲!”
“……”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話,姜玄輕笑著搖了搖頭:“這世界上,哪有不變的天下,你又見過哪個皇朝有萬代君王?哪個皇帝真的萬歲了?”
聽到姜玄的話,眾人沉默。
因為這些事情他們知道,但並不好直接說出來。
畢竟張鉅鹿就在身邊,而這位更是當朝首輔。
說實話?
不想活了?
這時候張鉅鹿眯了眯眼睛,視線落在了姜玄身上。
“那這,又和科舉有什麼關係?”
姜玄這時候突然站了起來,然後他就像是審視一樣,視線落在了在場這些人的身上。
過了半晌之後,這才悠悠開口:“其實在我看來,張首輔所實行的科舉制度,或者說是離陽王朝的制定的也罷。”
“這裡面的第一要義,既不是為了離陽選材,也不是為了化於天下。”
張鉅鹿面無表情,平靜的看著他:“那是為了什麼?”
姜玄沉默了一下,他慢悠悠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
除了張鉅鹿、王祭酒幾個人一臉平靜之外,剩下的那幾個老學者,一個個吹鬍子瞪眼睛的看著自己。
還有幾個端茶倒水,或者記錄的學子,此時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有憤怒,有不解,有困惑……
“在我看來離陽的科舉制度,與你們說的都不相關,其中真正的意義,其實是——牢籠治世。”
牢籠治世?
看出來眾人疑惑的表情,姜玄沒有停頓,繼續說道:“所謂的牢籠治世,就是讓這離陽天下的聰明人,都進房這八股文的牢籠中。”
“讓他們,讓你們這些人鑽研章句,白首窮經。”
“然後你們這些聰明的讀書人安定了,這天下不就安定了?即使還有人想要造反,也都不過是一些草寇之流,又能成什麼大事?”
咕嚕。
姜玄甚至能夠聽到他們這些人嚥唾沫的聲音,不過他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道。
“如果你們這些聰明人是布衣,是一無所有的老百姓,那會怎麼樣?”
“想想離陽剛剛開國的那段時間,天下的讀書人評頭論足,為所欲為,他們怎麼想就怎麼寫,就差把這離陽皇帝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沉默,還是沉默。
而這時候姜玄突然坐下了,他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水,沉寂的好半晌。
“可是他們要是像你們一樣做官了,成了離陽的人得到好處了呢?”
姜玄這次看向了張鉅鹿,繼續說道:“那樣他就會患得患失,畏首畏尾,捨不得頭上的烏紗帽啊。”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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