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王初冬看著姜玄，她自然是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曾經的西楚太子。
眼睜睜地看著王朝覆滅，家破人亡。
那段時間對於姜玄來說，註定是痛苦的，是孤獨的。
所以能夠寫出這樣的詩，王初冬一點都不驚訝。
此時她甚至忍不住在心裡暗暗想著，就算是姜玄顛覆了離陽王朝，她都不會覺得對方有什麼錯誤。
哪怕是會死很多人。
然後兩個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喝著酒，說著詩詞歌賦，說著風花雪月。
酒多數都是姜玄喝了，菜也都被他吃了，畢竟在此之前，王初冬就已經吃過了。
不過她看著姜玄，哪怕是對方喝醉了，也依舊帶著那股子與生俱來的高傲。
那是王的頭顱，他是不會低下頭的。
而且在他喝醉的時候，身上又多了三分輕鬆，一分瘋癲。
可即便是這樣，姜玄還是很帥。
姜玄這時候突然看向一旁的王初冬，開口問道：“今年，是什麼年？”
什麼年？
王初冬先是愣了一秒，隨即她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想著姜玄連什麼年都忘了，肯定是喝多了。
不過整整三壺五十年的佳釀，不要說姜玄了，就算是一般的什麼酒仙、酒神，喝了這麼多之後，多半也是走著進來，橫著出去。
“丙辰年。”王初冬想著不能讓姜玄再喝了，不然自己是真的收拾不了。
然而聽到“丙辰年”三個字的時候，姜玄明顯是愣了一下。
丙辰年？
隨即他又端起酒杯，哈哈大笑起來。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大楚……”
王初冬看向姜玄，忍不住心裡暗暗想著，喝多了還作詞？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
姜玄突然將酒杯裡的酒撒在地上，然後幽幽地嘆了口氣。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說著姜玄將酒杯放在桌子上，他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直接向著房間走去。
“睡覺！睡覺！”
聽到這兩句的王初冬陡然身子一顫，她猛地轉過身來，看向姜玄離去的背影。
這一刻王初冬的心裡有一個東西，突然就碎了。
或者說，
是綻放了。
王初冬不知道，也不在意。
因為這一刻的她，複雜的眼神裡，就只有姜玄一個人。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