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從50年代開始

第104章 風雪妖嬈,害人尿皇

唐根生把車子支在院門口,跑去上了個茅房。

恰好遇到蹲坑的魏東來。

便一同蹲下冒了根菸。

聊了點南鑼鼓巷最近這兩天的瑣事。

“利昆家這事兒鬧的……唉,挺精神的兄弟,說沒就沒了。”

唐根生沒接話。

不知道該怎麼說。

精神小夥在唐根生的認知裡,貌似不算什麼好話。

可偏偏又覺得跟他曾經的言行舉止莫名的搭配。

人死為大,就不要評價了。

何況還睡了他媳婦。

給自己積極陰德。

唐根生此刻還不清楚,再過半個多小時,另一個嫂子的男人也會離開這個世界。

像是玩了一個哥哥連連看的遊戲,劉利昆和張康來湊成一對。

啪嘰~!

抵消了。

剩下兩個嫂子。

眼瞅著唐根生無法脫身,就都得負責。

當然,這會兒他還不清楚。

和三大爺魏東來嘬著菸屁股,有一搭沒一搭在聊。

“東來哥,您繼續,我先撤了啊,今兒忒冷。”

“還有煙嗎?再給來一根。”

魏東來提出了終極訴求。

唐根生遞過去。

不得不佩服這個時代的很多人。

在寒風凍球蛋的茅房,蹲坑也能蹲半宿。

55年的當下。

一沒有手機遊戲,二沒有網路資訊。

更沒有隨便刷來刷去陪你一起小解,伴你一起大便的穿的極少跳舞極好的小姐姐。

也不知道哪兒來那麼高的興致。

唐根生受不鳥,卸完貨立馬提褲子走人。

孤傲的二八大槓站在院門口,任兒東南西北風呼嘯,它自迎風佇立,絕世又風騷。

唐根生拍了拍車座子。

十來分鐘的功夫,竟又落了薄薄一層雪霜。

抬頭看天,錐刺一樣的冷風中,看不到雪花的影子。

只有藉助不遠處的路燈,能依稀看到有細密的斑點在隨風飄。

又下雪了。

瑞雪兆豐年。

可接連這麼個下法,城外的雪得好幾層厚了吧?

超過三層就不算瑞了。

估計明天得早起,掃自己的院子,順便再去幫林靜家的活也幹了。

想到今晚沒了林靜的睡前運動和陪伴。

唐根生的心還有些失落。

但情緒剛起,陡然心驚。

自個兒屋裡貌似還有個嫂子。

不是嫂子林靜。

而是嫂子秦青……

咋辦?

不能被張康來裹挾。

得出奇兵,以奇制勝。

反其道而行之。

反其道……

反著來?

反著?

只要不是傻子,大機率都不會精神上腦就扮演一個蒙古國傳奇將領:扒了猛幹。

唐根生覺得自己以往表現,給人的感覺不算太傻。

所以,所謂反其道而行的話?

這個,那個,那啥……嗯,那個,啊,嘿嘿……吸溜~說不準,也許,還真……

咦,對了!

有信。

唐根生終於想到了剛才張康來提醒過他的口袋。

推車進了院。

“老馬叔,還沒睡呢?”

“要睡了,這就要睡了。小唐同志這才回來呀?”

“是啊,去了一趟醫院……”

唐根生不予多說,跟馬老蔫打著招呼,但腳步沒停,不等馬老蔫客套詢問,身影一大半就消失在垂花門裡了。

馬老蔫抄著手,去了門廳。

從月初到月末,整個院子都是他鎖門。

為了二斤糧票,馬老蔫也是不遺餘力了。

阮達離得更近,硬是沒搶過他。

唐根生推開西跨院木門,進了院。

屋子竟然黑了燈。

難道嫂子秦青在自己和張康來走後,也溜走了?

唐根生淺淺鬆了口氣。

一股遺憾卻又悄然湧出。

支下腳踏車,回身把木門插銷插上。

那股與左擁右抱擦肩而過的遺憾愈演愈烈,情緒和身體某些部位都有些失控。

唐根生仰頭望天。

月落樹梢,愁雲飄搖。

細密的雪沫沫變大了些許,已經不用藉助燈光就能看到了。

唐根生吐出一口粗氣。

拽掉絨皮手套塞進大衣兜裡。

敞開懷,從外罩衣右下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沒有封口的信封。

還好。

唐根生去郵寄過信件,可是知道這個時代大部分人寄信都不講衛生。

合口的地方直接拿起信封用舌頭舔。

還不用舌尖,而是舌苔。

如果張康來給他的信是合口的。

唐根生寧可承擔撕破內芯的風險,也會將信封橫向撕開,將信封舌頭那一塊丟掉。

抽出信紙。

只有區區一張,正面寫滿,背面還有三行。

張康來的字,沒法用書法形容,甚至沒法用會寫字形容。

跟他掃盲班文憑,寫字等同於畫畫的水平很一致。

不太習慣寫字的同志,一不小心字就會寫的很大,遇到熟悉的又會寫的很正常。

看上去便是有大有小,奇奇怪怪。

好在不影響內容的傳遞。

沒有給唐根生造成太大的閱讀障礙。

月光有些暗,但白色的信紙上黑色墨水的字型,倒也能勉強看清。

再加上大字比較多,小字的一部分也能靠前後語句推測出來……

唐根生幾乎是一目三行,二十多秒鐘就看了一遍。

信紙沒有重新疊起來。

隨著唐根生脖頸揚起,手臂自然垂落,手指捏著的信紙也被團成了紙團團。

半晌。

唐根生嗤笑出聲。

竟然是打著這種算計。

說他幼稚呢?

還是罵他天真?

唐根生不屑再思考這個問題了。

他不相信張康來會去死。

就因為沒了個劉利昆?

開什麼國際玩笑。

罷了,罷了。

沒想到看似溫吞實誠的大哥張康來,竟然也有這麼中二的時刻。

得虧張康來不是自己的私交好友。

如果是自己的鐵哥們。

這封信便註定會永垂不朽。

唐根生會給它封膜,會不惜用包年的方式為它佔用一個儲物格。

就為以後能時不時拿出來擠兌一下對方。

不過對方既然是張康來……

就沒那個必要了。

唐根生掀開棉簾子,回到屋裡。

爐火還在燒。

嫂子秦青走的時候,倒是給悶了爐子,閉好了爐封。

唐根生拉開外間屋的燈,

用煤鉤子勾開爐蓋,將紙團丟進去。

想了想,連信封也一併丟進爐子裡。

抬頭。

唐根生神情略顯意外。

八仙桌上茶壺和茶杯都擺放整齊。

櫥櫃像是被擦拭過。

窗戶那邊的轉角櫃也收拾整齊了。

連門後面的衣服架,隨手掛著的圍脖也疊過,掛的位置明顯調整過。

垂下來的兩邊一樣長。

像是強迫症患者收拾過似的。

唐根生心頭微暖。

放下心來。

嫂子秦青被張康來當眾‘羞辱’,也沒有憤而離去。

走前還幫自己收拾了屋子。

說明她心情起碼不是特別極端。

咦?

不對呀。

嫂子秦青是城外農村人。

大晚上的出走,能去哪兒呢?

自己才從東直門羊管衚衕那邊過來,秦青肯定沒去那邊。

又沒在自己家……

她還能去哪裡?

想著想著,唐根生突然有點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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