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瀾徹來俱樂部一天多了,他要過去看一眼,順便解決點他身體內厲鬼復甦的問題。
有一句話楊間說的很對,一個隨時會厲鬼復甦的馭鬼者就是一個隱患,陰溝裡翻船也不是不可能。
“司董,我……”
看到司辰走進房間,陳瀾徹立刻站起身,一臉的拘謹,泛黑的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沒錯,陳瀾徹成為馭鬼者小半年了,又沒有駕馭第二隻厲鬼,已經是馭鬼者中的長壽者了。
就是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司辰抬手阻止陳瀾徹說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他一會兒還要去接貨,速戰速決才是正經事。
“怕疼嗎?”
“啊?”
陳瀾徹一臉懵逼,但是看到司辰嚴肅的目光後,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就好,忍著點。”
在陳瀾徹不解的目光注視下,一灘積水在司辰腳邊詭異地浮現,積水水面平滑如鏡,倒映著略顯扭曲的光影,泛著幽幽的藍光。
很快,積水錶面泛起細密的漣漪,卻不見任何外物擾動,緊接著,一把黑色劍鞘加身的長劍緩緩豎著浮出水面。
司辰的眼神冰冷如霜,修長的手指握住劍柄,手腕輕轉,長劍出鞘的瞬間,一道寒芒劃破屋中的光線,空氣中發出尖銳的嘶鳴,他毫不猶豫地揮劍,直指站在前方的陳瀾徹,長劍帶著凌厲的破空聲,徑直刺進陳瀾徹的身體。
陳瀾徹身體僵立,沒有鮮血流出,泛黑的面板下,無數黑色的詭異線條如同活物般扭動,它們相互交織、纏繞,取代了原本應有的血肉,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些線條像是某種厲鬼的產物,透著詭異、陰冷的氣息,隨著長劍貫穿身體,它們蠕動得更加劇烈,彷彿在抗拒著這股外來的力量。
就在長劍刺穿陳瀾徹身體的剎那,陳瀾徹身後的空氣突然扭曲起來,一個面容模糊、身穿黑色破舊長馬褂的老年厲鬼緩緩顯現。
厲鬼身形虛浮,周身縈繞著濃厚的黑霧,模糊的線條在四周不斷浮現,勾勒出它若隱若現的輪廓,它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張開嘴巴,一道道模糊的的線條在其中浮現。
千鈞一髮之際,司辰手中的長劍驟然亮起璀璨的藍色水光,刺眼的光芒如同一道洪流,順著劍身蔓延到陳瀾徹身上。
藍色水光所到之處,黑霧被驅散,寒氣四溢,老年厲鬼的身形開始迅速模糊,那些原本清晰的輪廓線條也逐漸消散,在空氣中化作點點黑霧,隨風飄散。
片刻之間,藍色水光如洶湧的潮水,直接侵入陳瀾徹的身體。
原本在面板下肆意扭動的黑色線條,在水光的壓制下,漸漸變得遲緩,不再像之前那般張狂,陳瀾徹傷口處開始滲出帶著淡淡屍臭味的透明湖水,湖水不斷汩汩流出,順著長劍滴落,在地面匯聚成小小的水窪。
水窪中倒映著陳瀾徹毫無生氣的面孔和司辰冷峻的側臉,空氣中瀰漫著愈發濃烈的腐臭與陰冷氣息,這場靈異力量的較量中,在藍光與黑色線條的碰撞中,以陳瀾徹身體中厲鬼被鬼湖壓制而暫時落下帷幕。
司辰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後,再次伸手握住了劍柄。
隨著長劍徐徐抽出,金屬與詭異肉體剝離的聲響如同指甲刮擦瓷面,刺耳而尖銳。
陳瀾徹僵硬的軀體微微顫動,泛黑的面板下,那些曾如活蛇般扭動的黑色線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宛如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的墨跡。
最後一絲黑氣消散時,一抹藍色的光暈突然在他面板下閃過,帶著難以言喻的神秘與冷冽。
作為始作俑者的司辰垂眸注視著這一切,蒼白的面容未起絲毫波瀾,修長的指尖輕彈劍身,劍刃上殘留的透明湖水瞬間汽化,化作縷縷冷冽白煙消散在陰冷腐臭的空氣中。
隨著“嗆啷”一聲脆響,長劍精準入鞘,長劍被湖水吞噬,緩緩沉入腳下的積水之中。
積水錶面泛起細密的漣漪,卻並未攪亂倒影分毫。
透過這面如鏡的水幕,湖底的景象清晰呈現。
幾具形態各異的屍體橫陳在佈滿青苔的沙石間,他們的軀體上燃燒著不同顏色的火光,這些火焰詭異至極,既不炙烤皮肉,也不消耗氧氣,只是安靜地附著在屍體表面,將四周的水體染成斑斕的色彩。
沉入水中的長劍筆直插入湖底,恰好處在幾具屍體之間,各色火焰彷彿受到無形力量的牽引,紛紛脫離屍體,化作流光向著劍柄飛射而去,劍柄太極圖上的紅色陰陽魚開始瘋狂旋轉,光芒一次比一次強烈,每閃爍一次,就會有多一分的詭異氣息浮現。
司辰始終佇立在積水旁,周身縈繞的陰冷氣息愈發濃重,他注視著太極圖中不斷閃爍的紅色陰陽魚,眼底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思索。
馬上開始的行動一定會曠日持久,吊墜是一定要帶在身上,肢解厲鬼和篡改現實的力量必須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