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少嶼的視線從電腦上收回，看向厲景辰，
“你怎麼知道，沒有曾經滄海呢？”
厲景辰眼睛眯了眯，
錢少嶼唇角微勾，是他一貫標準的微笑。人人都說錢家大少溫潤如玉，是個翩翩公子，但厲景辰怎麼看，都覺得這人欠揍，
手有點癢。
他摩挲了一下手指，剛要和小錢總友好地交流一下，就聽見臺上的人說，“本次交流會，很榮幸請到了厲總和錢總兩位建築業領軍人物。”
聚光燈和眾人的目光迅速聚攏到兩人的位置，打斷了厲景辰的動作。
錢少嶼笑著和臺上的人點頭示意，兩人附近沒有收音器，他靠近厲景辰，“厲總剛才想打我？”
厲景辰正了正領帶，沒有搭理。
“這才開始而已，厲總就忍不了了？你的忍耐力可真差。”錢少嶼聲音溫和清潤，慢條斯理地像是山澗清泉，能輕易浸潤人心，也能輕易挑起別人的憤怒。
“你該知道，以我的手段，這世上，沒有什麼人和事是我需要忍的。如果這個東西過於礙眼，我不介意讓他消失。”
在蘇瑤出現以前，厲景辰和錢少嶼實在沒有什麼過節，甚至還有兩分世交之誼和惺惺相惜。
那時候兩人都是圈裡風雲人物，但對對方都沒有任何敵意，只有欣賞。
直到有一天，厲景辰看見自己那個因為身體不舒服，而不能參加他公司開放日，以至於錯過了他精心準備的小驚喜的妻子，居然在一家高檔餐廳裡和錢大少約會，兩個人言笑晏晏，分別時，她還送了他一個禮物。
厲總的怒氣值瞬間拉滿，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不怎麼回家，即便有必須帶夫人的場合，也是隨便找個女伴陪同。
從來沒有什麼花邊新聞的人，驟然流言漫天，但蘇瑤就像一個突然耳聾眼瞎了一樣，從不過問，他那時候想，可能不是她看不見聽不見，而是她壓根不在意吧，
一個女人，到底是有多不在意自己的丈夫，才能對他在外面的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統統放任呢，
他甚至想，哪怕她是為了厲總夫人的面子，為了自己的體面，提醒他一句在外面收斂些也好，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在她眼裡就是個空氣。
臺上的人唸了一堆華麗但沒什麼用處的吹捧臺詞後，聚光燈從兩人身上散去，專家開始演講。
身邊的錢少嶼悠悠淡淡地說，“厲景辰，我不懷疑你的能力，你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是最優秀的那個，在學校時無人能比，在商場上所向睥睨，無論你想要什麼都能得到。連我妹那個小魔頭都喜歡追著你跑。”
“你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利用她呢？”
厲景辰側了側頭，看見錢少嶼眼裡淡淡的悲傷，指尖泛起白色漣漪，“我提醒你，錢少嶼，蘇瑤是我的妻子，就算去世了，也用不著你給她喊冤。”
錢少嶼直視他的目光，“既然人人都說厲總對先夫人一往情深，你，就該為她守身如玉。她才死了四年，你竟然就把她忘了，開開心心地尋找第二春？”
第一個專家演講完畢，會場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燈光瞬間熄滅，只餘微弱的地燈。
兩個人在疏淡的光線下對視，空氣中瀰漫著硝煙。
厲景辰終於沒忍住，揪住了面前男人的領口。
錢少嶼並不生氣，“也許北郊的專案我最後也爭不過你，但我絕對不會放棄。還有，厲總，你最好能24小時跟在你未婚妻身邊，不然我不能保證她還能全須全尾地在雲城待多久。”
厲景辰突然有些不明白錢少嶼，“你要對她做什麼？”
“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錢少嶼突然笑得蒼白，“四年你就移情別戀，你當她的愛是什麼？我告訴你，厲景辰，她喜歡你，你就得守著她，就算她死了，你也不能和別人在一起。我不能把你怎麼樣，因為她會心疼，但和你接觸過的女人，我都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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