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說得高興，沒有注意到沈之念表情一瞬間的異常。
“說起來，王美人也確實討陛下歡心，之前陛下還賜她殊榮，將母親接進宮見面呢。”
“王婕妤母親沒有誥命，不可隨意進宮，說是好幾年沒見面了。”
“咱們陛下看來是真對王美人上心了，這種事情都考慮到了......”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沈之念回過神來：“沒什麼，多謝公公。”
又道：“照您這麼說，王婕妤的確得了聖寵，改日碰見了，我一定親自恭喜。”
小太監指著不遠處：“您瞧，太后宮裡的太監親自來接您了，您跟著進去吧。”
又對賀凌楓道：“賀將軍隨奴才來，招待各位大人的宮殿還在準備，今日負責防衛事宜的是您的同僚吳大人，要不您過去敘敘舊？”
賀凌楓點點頭，又對沈之念道：“你好好陪著太后，晚些時候宴會開始見。”
賀凌楓離開之後，沈之念一直在想事情。
她在想，蕭衍究竟在搞什麼。
王美人的母親，之前就接近過沈夫人，如今又莫名其妙得寵，令她不得不警惕。
當然，剛剛聽到蕭衍寵幸王美人時，她心中的那一絲絲異樣，被她強行忽略下去。
帝王麼，怎麼可能真的專寵她一人？
何況她是這種身份。
他們只是合作關係。
蕭衍不可能對她認真，她也該守住自己的心。
蕭衍那頭。
從早上起就心不在焉的。
這會兒去接沈之念的小太監回來了，便不經意問道：“她說了什麼？”
小太監一愣，從口袋裡拿出銀子和金元寶：“回陛下，沈小姐問了王美人的事。”
蕭衍唇角勾起些許：“嗯，然後呢？
“然後......奴才如實說了王美人受封王婕妤之事。”
“然後呢？”蕭衍有些不耐煩了：“她說什麼了？”
“說......”小太監小心翼翼打量蕭衍的神色，硬著頭皮道：“說......說王婕妤得了您的聖寵，改日若是遇見了，一定......一定親自恭喜！”
小太監說完，噗通一聲跪下了，再也不敢抬頭。
他作為從小在蕭衍身邊一起長大，一起伺候的貼身太監，雖不是太監總管，也不是最受寵的，卻是蕭衍最信任的人之一。
比如每次蕭衍去找沈之念，都是他陪同；
每次沈之念身邊的人來傳訊息，也是他接待；
甚至帝王心裡彆彆扭扭萌發的愛意，他都能猜到些許。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害怕。
比如現在......
蕭衍什麼都沒說，但是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卻讓小太監渾身發抖。
“親自恭喜......好一個親自恭喜！”
“你讓她現在來見朕，朕倒要看看她要怎麼恭喜！”
小太監大著膽子道：“陛下！您息怒啊！不如奴才將王婕妤也叫來，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嗎？”
“朕是天子，朕不需要同任何人解釋！”
“若她不能體會朕的用心，又怎配朕對她另眼相待？”
小太監不敢再說了，彎著腰退出去了。
這事兒其實很難辦，沈之念被太后宮裡的人帶著走，他去截人，太后定然不悅。
可是他不得不辦。
於是一路愁容，撞上了送菜的小宮女都不曾察覺。
“哎呀！奴婢該死！公公恕罪！”
小太監揮揮手，本想直接走，卻猛地看到了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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