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天家盛怒。
她是程家的么女,唯一在京的程家人質。天家擔心若她出了事,不僅會讓爹孃他們傷心寒心,也難保他們不會生出點不該有的心思而威脅到天家地位。
彼時查出的始作俑者——勝券正濃的五皇子,是聖上當時最疼愛的兒子。哪怕他刺殺聖上,聖上也心軟輕輕放下,想要他悔過重來。
可就是因為傷及到了她,聖上為保大局最終降下的責罰極重,按謀逆犯上之罪褫奪五皇子的封號和皇族身份,從玉蝶上除名,關入宗人府幽禁。
這便徹底斷了五皇子成為太子上位的可能。
那之後,聖上傷心了一段時日,期間三皇子卻逐漸冒頭出現在眾人視野,因能力突出,被聖上看重重用,漸漸獨攬大權。
趙燁也在那時政務佳績頻出,在朝堂上風頭無兩,連三皇子都對他頗有讚譽。
程南枝就起了疑心,於是故意詐了趙燁一下,說天家誤會她的情況了,她要去說明。趙燁才對她坦白早就投靠了三皇子,而秋獵五皇子倒臺一事就是他給三皇子的投名狀,成功讓三皇子重視她。
後面趙燁又懇切的求她當不知道,說身處朝堂權力之爭中是迫不得已,並非有意害五皇子,而且五皇子刺殺是事實,他只不過利用來換取自己的利益而已。
當時程南枝被趙燁求的心軟,就答應下來了。
再往後就是大夫勸她去莊子上養傷。
想到這兒程南枝目光微閃。
她不會讓三皇子那麼心狠手辣的人上位的,三皇子也是害她程家的兇手。
北齊需要一個寬厚點的新帝。那麼她要是助五皇子東山再起,五皇子會念及此情不對她程家動手吧?
“夫人?夫人!”趙燁在程南枝面前擺了擺手,“你在想什麼呢?”
程南枝斂色,“想明天的宴席安排而已,明日可是不能出差錯的。夫君,你還有事要說嗎?”
“有。”趙燁遲疑了下,道:“夫人啊,明日那麼重要的場合,就暫時解了表妹的禁足,讓她也參加吧。她要在趙家長久待下去的,你們未來也要相處許久,何必鬧太僵呢?不如趁此機會和好?也省的娘為難。”
最重要的是,葉如月可是澤哥兒那些詩作的原作!
萬一宴席上有人臨時考澤哥兒作詩,有葉如月在,不至於因措手不及說不出而出醜。
程南枝冷不防聽到他心中想到趙世澤在詩會的那些詩作,立馬豎起耳朵仔細聽。
可就跟先前一樣,趙燁的心聲陡然變得模糊不已。
她只聽到什麼原作,什麼不至於出醜,其他的完全聽不清。
程南枝心裡一沉。
“好啊,都聽夫君的。”程南枝道。
明日她就讓人緊盯著趙燁,看他會不會和什麼陌生人接觸。她倒要看看這位頗有才學的大能到底是誰!
希望那人也能來參加拜師宴。
趙燁一喜,道:“就知道夫人最善解人意了。”
他深情款款的看著程南枝,就要伸手去攬她,眼底湧現著某種炙熱的情緒,柔聲道:“夫人,這些時日委屈你了。你我夫妻也有多日未曾親近,今日為夫好好補……”
程南枝差點吐出來,忍著後退避開他,道:“夫君,我還有些拜師宴的事要安排,恐怕會忙到很晚,你不如去書房歇息吧。”
趙燁道:“你不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也是小事,明早再做就是。”
“可事關澤哥兒,妾身必須要親自處理完才安心的。”程南枝情真意切的說。
趙燁臉色一沉:“難道那些還不如你夫君我重要?”
“夫君,我真的需要先處理……”
“你跟那些小事過夜吧,為夫不打擾你就是。”趙燁臉色不悅,甩袖離去了。
程南枝立馬叫丫鬟備熱水,洗了好幾遍,確定身上沒趙燁的氣息了,才去歇息。
但又覺得房間裡髒了,就又沉著臉叫丫鬟打掃換擺設薰香,後半夜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