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澤氣得想罵人。
可前不久他才把股份轉送出去，還沒從祝歲歡身上獲得同等價值的利益，不能在這時候把人惹毛了。
萬一又撂擔子不幹怎麼辦？
他大概都沒意識到，自己現在越來越顧忌祝歲歡的情緒了。
祝歲歡注意到他的轉變，輕輕笑了一下。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沉沒成本吧。
以前，自己掏心掏肺地對待他們，卻沒得到半點好臉色。
一旦有什麼事沒做好，還會被指責不用心。
從來都看不見她的努力。
現在她不慣著這些人了，他們反倒開始顧忌自己的情緒了。
“說說吧，”祝淮澤咬牙切齒地開口，“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祝歲歡淡定地吐出一個名字：“紀雪松。”
祝淮澤面色一下子就變了。
這個人他是知道的。
能力出眾，有手段有魄力，時時刻刻以公司利益為先。
如果沒什麼太大問題的話，趙家那個專案多半就會讓他負責。
可祝歲歡明明不怎麼接觸業務，又怎麼能那麼精準地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他微微眯眼：“你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他業務能力這麼出眾，誰會不知道他啊，”祝歲歡抬手撐著下巴，“大哥你說對不對？”
望著祝淮澤陰晴不定的模樣，她笑得更甜。
在夢裡，這個專案就落在了紀雪松手裡。
他不負眾望，帶領團隊完美完成了這個專案，賺得盆滿缽滿。
這個專案之後，祝淮澤真正認可了他的才能，開始逐步給他放權。
但實際上中間也經歷了各種試探，他祝淮澤才對他這麼放心的。
再後來，紀雪松也沒逃過尹薇的溫柔鄉，成了她在公司的另一個靠山。
夢裡那時的她本就孤立無援，想著出去找份工作，維持自己的溫飽。
卻被紀雪松百般針對，連掃大街的工作都找不到。
自從驗證了夢裡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之後，祝歲歡不再覺得是夢了，而是當成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經歷。
所以，她要給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報仇。
今天本是特意提出來這件事的。
祝淮澤本就愛疑神疑鬼，聽她說紀雪松可以重用，反而會對紀雪松有所防備。
說不定這個專案最後都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想到這裡，祝歲歡笑得更開心了。
而祝淮澤心中一緊。
他還沒答應，為什麼祝歲歡就笑得這麼燦爛？這絕對是挑釁吧？
不行，就算這個專案非紀雪松不可，他也不能讓紀雪松一個人獨自掌握話語權。
醞釀許久，祝淮澤才露出一個笑容：“你說得對，能力出眾的人，被人知道也不奇怪。”
“至於妹妹你提的建議，我記住了，你放心，我會好好考察一下他的。”
好好考察這四個字被他無意識咬得極重。
祝歲歡徹底放下心。
她重重點頭，整個人也放鬆許多：“那真的是太好了。”
“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忍心看著有才華的人被埋沒，既然你說了會好好考察他，那我肯定是很放心的。”
丟下這句話，她也不管祝淮澤究竟是怎麼想的，腳步輕快地走出了書房。
等書房的門重新被關上之後，祝淮澤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只是說了會考慮一下，結果祝歲歡就那麼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是篤定了他只能把專案交給紀雪松嗎？
看了眼手頭邊上的專案書，他眸色暗沉，手指緩緩摩挲著鋼筆，又倏地收緊。
*
祝歲歡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剛剛祝清越和尹薇坐在沙發上，氣氛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