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一直喊著冷，他就把你推到了木屋的最裡邊。”
“然後自己用身體去堵住了風口。”
醫生嘆了口氣，“以後的每個冬天，她可能都不太好過了。”
但她當時的年紀，能夠活下來都已經是個奇蹟了。
如果她當時不那樣做，可能兩個人都活不下來。
而祝歲歡也確實落下了病根。
一到冬天，她的骨頭縫裡就會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往事浮現在腦海裡，祝淮澤聲音不自覺弱了幾分：“薇薇不是外人。”
“好了好了，我讓人幫你收拾房間可以了吧？又不是什麼大事。”
祝歲歡沉默著沒有出聲。
而尹薇則小小聲開口，語氣裡滿是羨慕：“姐姐記憶力真好，之前的事情都能記得這麼清楚。”
聽她這樣說，祝淮澤忽然又覺得不太舒服。
“你不知道，她這種人就是這樣的，總愛把這些事情拿出來說，逼著我向她認錯。”
“挾恩圖報，小氣！”
他越說越氣，“保姆呢？沒聽到我說的嗎？快點來給她收拾房間！”
祝歲歡冷冷出聲：“不用了，沒什麼好收拾的。”
反正她馬上就要搬走了。
“行！”好心當成驢肝肺，祝淮澤耐心告罄，“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管不了你。”
視線落在祝歲歡的臉上，他乾巴巴開口，“至於衣服，明天那些品牌商不是要送新的衣服來嗎？”
“等到時候薇薇選完了，你就挑幾件自己喜歡的好了。”
都這樣了，她總不能有怨言了吧？
衣服？
祝歲歡想起什麼，看向房間。
圖紙散落在地，還能看得到上面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平板螢幕似乎也碎了，那旁邊有很多細細的玻璃碎片。
她扯了扯嘴角。
“哥哥，”尹薇眼睛微亮，撒著嬌，“那我能多選一點嗎？”
“姐姐的衣帽間裡有好多好看的衣服，但那都是她的，我不方便動。”
“但是那些衣服真的好好看呀，我可以多選幾件嗎？”
她拉著祝淮澤的手，聲音軟綿綿的，滿是依賴和期待。
“當然可以。”祝淮澤瞬間就心軟了。
他摸了摸尹薇的頭，眼裡滿是憐惜，“祝家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
“薇薇，我們是一家人，你不用那麼客氣。”
尹薇感動極了：“謝謝哥哥，哥哥真好。”
他倆氣氛融洽，顯得旁邊的祝歲歡像個外人一樣，格格不入。
祝歲歡看著眼前這刺眼一幕，面無表情地關上了房門。
祝淮澤忿忿開口：“真是越來越沒有教養了。”
“她脾氣這麼臭，以後誰還敢娶她？”
尹薇嘴角輕輕揚起。
“沒關係的哥哥，薇薇會一直陪著你們。”
…
…
房門隔絕了外面的聲音，更顯孤單寂寥。
祝歲歡蹲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稿子。
這些都是她之前畫好的。
這幾天跑上跑下，她都沒什麼時間動筆。
上面不僅有腳印，還沾了水漬，以及一些不知道是什麼食物的殘渣。
明天是交稿日期。
但是救不回來了。
不過也還好，之前她和對方約定好，稿子一月一交。
而她交過去的稿子早就已經到了幾個月之後的了。
所以明天就算不交也不算失約。
只是，還是有些心疼。
這一筆一劃全都是她的心血，卻被人這樣丟在地上踐踏。
閉了閉眼，祝歲歡將這些草稿紙撿起來。
然後全部撕碎，丟進了垃圾桶裡。
第二天，尹薇起得很早。
她特意約了化妝師給她化妝。
祝淮澤下樓時，看著與往常不太一樣的尹薇，眼中閃過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