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涓驚詫了一下，但不卑不亢地答道：“遵命。”
然後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深呼一口氣。
終於要結束了嗎？
自由了嗎？
“你當真心想著受罰？”洛溪沒有開啟結界，而是略帶難過地說，“因為蓮花池的事。”
阿涓完完全全愣住了。
大人在為自己的離開難過嗎？
怎麼會？
不會的。
不會的！
“黎慧對你做了什麼？”洛溪追問道。
他起身，輕輕走到阿涓身邊。深邃的眼睛流露出難言的傷痛。
“我原以為你知道我的心思。”洛溪似是瘋了般說了句阿涓不敢相信阿涓所認為的胡話。
“我……”阿涓顫抖地低聲道，“我甘願受罰，願離開府，我不怕。”
“為什麼？”洛溪更加難過了幾分。
“大人所說的，我屬實不明白。”阿涓腦子裡嗡嗡嗡的，她知道了洛溪所說何意。
其實仔細想來，也是如此。
洛溪一直待她與旁人不同，而且之前還救了她。他們兩個也是很有緣，在勿忘我花海是他們的初遇，或許他們就註定會像那片花海一樣美好。
阿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心真的好亂。太亂了！
“若是你嫌府中悶的慌，我也可以偶爾帶你離開府中到外面去。”洛溪繼續認真地對阿涓說一些好話。
“大人……”阿涓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得說清楚，不然一直橫在心裡實在是隔應的慌。
“回晶……”阿涓咬咬牙，道，“大人又是怎樣？”
或許阿涓說的不夠清晰，但洛溪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
洛溪將阿涓帶到書桌旁，兩人坐下，聽洛溪細聲道來。
“我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高冷的語調配上這句話帶來了莫名的搞笑。
阿涓就笑著聽他講。
“我的父母都是女媧仙力幻化而來，我也是生來就魔法高強。不過，我小時候，黃金球比現在要亂動不安的多，父母都上了戰場，都沒有回來。”
“所以大人就變得像現在一樣嗎？”阿涓深深為洛溪感到不幸。
“不全是，這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洛溪跟阿涓說話時語調總是格外輕緩，細聽可以發現這是他特意控制的。
阿涓越來越好奇他的故事了。
“因為戰亂的原因，黃金球上多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孩子，我就包含在內。有很多善良的人主動來照顧我們，就有一位姐姐對我特別好。”
洛溪說這位姐姐時，眼裡露出了久違的星光。
看來這位姐姐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你還記得蓮花池地那片竹林嗎？”洛溪問。
“嗯。”阿涓道。
“我所說的哪位朋友就是這位姐姐。”洛溪道。
“她真的是一位特別特別善良的美好的人。”
“初次與她見面時，我就能夠感覺到她的熱情的心。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可能她一開始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我知道她的善良可能只是一個偽裝，但後來她對我的照顧都是真的，我都是能夠感覺的到的。”洛溪說話時很興奮很激動，但他的表情卻沒有太多顯示出來。
“因為我父母都是魔法高強，所以我的天賦也極高，她可能就是看上了我這一點，才接近的我。”
“小時候，剛失去了父母，無依無靠，即使只是一個對你施了一丁點善心的人，你也會特別特別感激她，依賴她。姐姐成功將我帶回了家，她讓我叫她姐姐，我就叫她姐姐。在她家裡，溫暖舒適，有飯吃。我也幫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教我寫字讀書，教我魔法，教我一切她能教我的事，好像我就是她的親弟弟一般，我也早已把她當成了我的親姐姐。”
“我是紅色魔法師的事，姐姐一直不讓我說出去，待我修煉的差不多了，我記得那是一個下著小雪的晚上。姐姐做了一大桌飯菜，都是我平時愛吃的。那晚並不僅僅是為了吃飯，慶祝，姐姐也對我說了很多話。”
“她告訴我，她是右臂看容的手下，收養我也是希望我能為看容做事。我聽到後，起初是有一點難以接受的，可很快就想通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姐姐追隨的人，我也願意追隨。我就這樣笑著對她說。我說完之後，姐姐就哭了。她給了我一瓶藥，讓我吃下去，我來不及反應，她就灌了下去。她的魔法已經不及我了，但我沒有反抗。”
“這是什麼藥？”阿涓有些擔心洛溪。
“解藥。”洛溪道，“右臂大人希望我能成為任他操控的行屍走肉，姐姐一直在為我下藥，已經很長時間了。”
洛溪有點落寞，他道：“這次的晚飯裡便下了誘發毒物的東西，原本我就是要失去自我了，可姐姐後悔了。不過，它也是發作了，我變成了這副樣子，冰冷沒有感情，拒人千里之外。剛開始我只是變成了這個樣子，而現在我已經習慣了這個樣子。”
看著洛溪悵然若失，阿涓有些難過，道：“大人這樣挺好的。”
“你喜歡就好。”洛溪對阿涓笑了一下，阿涓當然知道這是付出了多大的辛苦才做到的笑容。
“大人。”阿涓也對他笑了。
“姐姐一直覺得愧對與我，便滿地裡為我的事奔勞，在她的四下打點之下，我成功當上了一臂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