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要做什麼……”
望著蘇玖驚恐又帶著焦急的眼神，就在這一刻，蘇惜突然明白過來一些事情。
‘難道小玖這個孩子早已看出自己已有死志，這麼多年故意不修行，就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直到臨死之際，才算看清自己孩子的心思。
只能說是作為一個母親的失敗……與悲哀罷了。
“唉！”
蘇惜深深嘆了一口氣，她也不在藏著掖著，直接坦言道：“蘇玖，你可知我天狐一族的每代聖主，都擁有火輪眼的原因嗎？”
想必接下來所說的事，會很可怕，會很難以接受。
現在，蘇玖想搖頭，想哭，想堵住自己耳朵。
可是，這些她都做不到。
說實話，蘇惜也沒有照顧自己女兒心情的打算，完全是在一旁自顧自嘴裡唸叨著一些——靈山以前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
“那是很久以前萬物化靈的洪荒時代，我們祖先作為九尾天狐分支，降生在九州靈山。
因為遠離大陸，之後數萬年我族一直繁衍生息，與世無爭。
而到了創世時代，仙庭體系開始建立，劃定九州，便邀請我族加入雲州妖盟。
這個名義為聯盟，實際是仙庭為了方便統治九州地界的工具。
我族當初族長——蘇聖，自然看出仙庭伎倆，婉言拒絕，沒有答應。
可沒想到的是，仙庭立即帶領新組建的妖盟來攻打靈山。
甚至‘天’親自出手，與天狐一族安危作為條件逼迫蘇聖。
迫於無奈，蘇聖只好乖乖投降。
作為九州最高統治者——天，為了懲罰這個膽敢違逆它的人，將蘇聖綁到聖光殿前石柱上，用仙庭至寶‘先天之火’焚燒其道體。
可事情還是發生變故，未能如願。”
說到這，蘇惜頓了頓，神情突然變得肅穆起來，眼神裡全是對先輩的敬仰。
“焚燒整整九九八十一天的蘇聖，不僅沒有身死道消，還將這先天之火吸收了。
先天之火與紫輪眼兩者融合，形成了紫火轉生眼，而瞳術達到了質的飛躍。
藉此逃離仙庭，回到靈山建立天狐國，成為初代聖主。
而從此以後，無論是仙庭，妖盟等九州界一干勢力，皆不敢再招惹靈山。
至於紫火轉生眼，蘇聖創立秘法傳承後人……”
說著，蘇惜嘴中已經開始念動咒語，手指更是不斷結出複雜的手印。
“母親，這是什麼秘法？”蘇玖好奇問道，心中隱隱不安。
因為她看到自己母親的靈氣，猶如衝破堤壩洪水，不斷湧入自己體內。
蘇惜伸出手指，再次將自己女兒嘴巴堵住，淡然解釋：“此功，名為彌流換元法，乃是我初代聖主——蘇聖所創。
施術者透過此法，可以將身上所有修為強行灌入被實術者體內。
當然，這其中還包括狐念之力……火輪眼瞳術……乃至魂魄。
這就是我族歷代聖主，強大至此的原因。”
得知靈山這個最大秘密後，蘇玖沒有半點喜色，臉上逐漸被驚恐所代替。
‘全部修為……火輪眼瞳術……魂魄。’
蘇玖心底唸叨著，雙目瞪圓。
弒母奪魂，對於她來說，這簡直太荒唐了，不可原諒。
有心阻止這一切發生，可發現自己說話的能力也被剝奪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自己母親絕世容顏不斷變得蒼老。
紫色頭髮迅速變得雪白，肌膚乾癟，臉上生出了許多黑斑，後背也開始彎曲……儼然成為了一個老太婆的模樣。
‘不！不！不！’
蘇玖心底不停怒吼，精神幾度崩毀。
此時，她更希望自己真能昏過去，可是，根本做不到，甚至連閉上眼睛都不行。
‘為什麼？’
這是一個女兒對母親擅自做主，安排自己人生的責問。
可是直到蘇惜化作魂灰進入蘇玖體內，一直是保持著微笑，沉默不語。
或許這就是答案，沒有經歷痛苦考驗的人，絕對是無法成為一名真正強者的。
只是蘇惜留給這個孩子考驗，有些太過殘忍。
——不知過去多久，長明燈變得暗淡起來，直至火焰燃盡，周圍被無邊黑暗所籠罩。
而蘇玖猶如一具雕像，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待束縛幻術失效，她直接仰面栽倒，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