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由近至遠的夜空中不斷傳來電閃雷鳴的景象,伴隨著傾盆大雨宛如水銀瀉地般耀目。此情此景並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什麼東西醒來了,他帶著罪與罰的暴怒甦醒,即將懲罰一切讓他陷入沉眠的生靈。
“看來他甦醒的速度比預想的要快很多。”愷撒低著頭,在自己的手機鍵盤上敲打出一串數字,再將手指放在撥號鍵上:“捂住耳朵!”
響應他的只有身邊的路明非,他聞言立即捂住耳朵蹲在諾諾身邊,楚子航跟愷撒一樣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們不遠處的民兵指揮部,諾諾則是環抱住蘇茜的腦袋,兩個人緊靠在一起。
愷撒按下了撥號鍵,一道雷聲和爆炸聲同時響起,他們腳下的地面微微震顫了一下,不遠處指揮部的所有玻璃在一瞬間被炸飛,鐵門也被巨大的衝擊力炸開,扭曲變形著隨風搖擺。
“我靠,這麼猛!”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著指揮部:“老大,你說那五十萬美金是不是還放在箱子裡?”
“不知道,管他呢。”愷撒聳聳肩,說道:“教授,爆破完畢,我跟路明非準備進入了。”
“好。”施耐德頓了頓,繼續說:“那把繡春刀內的活靈會對龍類產生反應,把握住機會,愷撒。”
“瞭解。”愷撒應了一聲。
“路明非。”諾諾朝路明非勾勾手指:“過來一下,有話對你說。”
“怎麼了師姐?”路明非半蹲下身子,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馬上就要披掛上戰場的大將軍,威風凜凜。
“耳朵湊過來。”諾諾說。
路明非老實地照做。
諾諾軟軟的側臉湊了上來,和路明非的半張臉完全貼住,師姐似乎是想抱抱他的,但因為懷裡躺著蘇茜,行動受限只改換成臉頰貼臉頰:“如果打不過了就大喊救命,不要怕丟人,我會去救你的,明白嗎?”
“好。”路明非大著膽子輕輕懷抱住諾諾的腦袋,腦海忽然中閃過自己幾年前看過的一則名叫《愛人的頭顱》的短篇小說,故事講述了一顆被劊子手大刀斬首的腦袋,他的靈魂沒有出竅,而是連著腦袋一起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撿走儲存了起來,最後愛人老去,懷抱著頭顱一起下葬。
千百年後,這顆腦袋被考古隊挖掘了出來,擺在了博物館的展廳裡。重見天日的頭顱在博物館中,見到了自己愛人的轉世,那個女孩默默看著被裹成木乃伊的頭顱,牽著身邊男子的手,輕聲說自己好像在夢裡見過這顆人頭。
突然,路明非的耳邊響起了彷彿來自遠古的問詢聲,聲音明明熟悉語調卻很陌生:“你想好了嗎?”
“想好什麼?”路明非疑惑地直起脖子,他捧著諾諾臉蛋的手未松。
諾諾的眼瞳深邃得彷彿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她面無表情地繼續說:“真的要戴上王冠麼?”
“什麼王冠?你在說什麼啊師姐?!”路明非驚慌地看著諾諾,他雙手輕捧的好像不再是師姐那張漂亮的臉蛋,而是……
愛人的頭顱。
“我什麼都沒說啊?”諾諾仰起頭看著路明非,莫名其妙地問:“是不是蘇茜說夢話了?”
“不,你剛剛問我……想好了嗎……”路明非驚魂未定地說:“剛剛你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
“路明非。”一邊的楚子航打斷了他:“諾諾什麼都沒說,是你一直在自言自語。”
“你沒事吧,路明非?”諾諾皺著眉頭,她能看出路明非不是在開玩笑,他的眼神裡泛著前所未有的迷茫和驚訝:“如果不舒服的話就讓我替你吧,不過你得照看好蘇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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