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還記得我母親的樣子嗎?你還記得你當初娶她時的心情嗎?”
片刻後,謝中卿已經冷靜了下來,胸口的沉悶也慢慢消散,但是她的心底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
“你有什麼資格提你的母親!”
謝恭逾幾乎是脫口而出,滿臉的怒意和不耐煩。
謝中卿一下就明白了,若不是自己站在他的面前,只怕他早就忘了還有母親這個人。
或許是,他不願意想起母親和她。
呵!真是薄情寡義的負心人啊!
她一下跪在地上,垂著頭,低聲開口。
“祖母身體不好,我只是去了趟醫館,為祖母買些藥。我剛回到侯府,身份尷尬,不想暴露身份,令侯府蒙羞,也不願父親為難,這才扮了男裝。
若父親不信,可以問府中奴僕,想是有不少人看到。父親也可以到東街的康樂堂打聽一下,我到底去沒去醫館,如此一切便可明瞭。”
謝中卿說完後,抬起頭看向了他,眸中含淚,看起來似乎異常委屈。
“不過父親怕是不願意為我去費這些心思,既然如此,我便自請罰跪祠堂吧。”
“母親的身子,自有太醫照料,藥材也應有盡有,何須你出去買?”
劉氏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頓時心虛不已。
她並未派人跟著這個小賤人,難不成真如她所說,出去給老太太買藥了?
謝中卿看了她一眼,從懷中掏出了一包藥材,只是普通的活血化淤的藥材,不過幾文錢,是她臨出醫館時,問掌櫃討的。
“女兒本身無分文,在醫館幫了一天工,掌櫃見我可憐,才賞我幾文錢。我為祖母買藥,只是想盡一儘自己身為孫女的心意。
女兒自然知道祖母有太醫照料,既然父親覺得這藥用不上,便丟了吧。”
她說完便要將藥包收起來,看起來很難過。
“慢著!”
謝恭逾開口叫住了她,眉頭皺起。
“這藥留下吧。”
“當真!”
謝中卿頓時驚喜的看向他,似乎很高興。
“侯爺,侯府什麼藥沒有,這種便宜東西還是丟了吧!萬一吃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
劉氏沒想到他會心軟,連忙開口勸阻。
“姨娘說的是,這些藥太便宜了,與侯府的藥比起來不值一提。可這是我全部的錢,我只能買到這些。”
謝中卿邊說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還一抽一抽的。
“姨娘許是在侯府享尊處優慣了,不知這幾文錢,能買兩個饅頭,能讓我一天不捱餓。”
說到最後,她真的入戲了,眼眶溼潤。
“本侯說留下就留下。”
謝恭逾皺著眉頭,不悅的看了劉氏一眼。
“她既然入了府,為何沒有月例?從明日起,該她的月例送到清念閣。”
“是,侯爺吩咐的是,此事是我疏忽了。”
見他生氣,劉氏不敢再違逆,回頭瞪著謝中卿,差點將自己的牙咬碎,這個小賤人的心機真是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