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忍住了前面不笑的葉思清這次卻沒能忍住,嘴角一點點揚高,蘊藏著柔軟波紋的目光輕和地縈繞在邵勵城的臉上。
“還笑?”邵勵城頓時把臉色板得更兇了,“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怎麼著?我告訴你,這孩子就不生了,讓你天天吃那些玩意,找罪受,我這還不夠渾?你還想再給我添一筆?”
“別,養身體本來就需要過程的。”葉思清抱住他,“不然那種問題怎麼叫疑難雜症?你見過輕輕鬆鬆就能治疑難雜症的?”
邵勵城知曉她說的道理,卻心疼她受苦,不願見著她被那些藥折磨的樣子,他抬著手腕,揉撫著她的後腦勺,低沉著聲道,“沒必要把你自個兒逼得這麼辛苦。以後不準吃了。我已經讓人把藥都扔了。”
葉思清驀地仰起腦袋,“都扔了?”
邵勵城睨著她,就算瞧見她面上的不滿,他心裡抖了抖,但還是撐住了,特別固執堅定,也特別殘酷地點頭應下一字,“對。”
還以為葉思清得撓他,結果這丫頭卻老老實實地窩回他懷裡,蹭著他,只是嬌嗔著埋怨兩句,“很貴的,你怎麼這麼敗家呀……”
他知道她不高興,便由著她嘴上唸叨。
過了些天,她也不鬧,更沒有試圖勸說他改變主意,讓她重新吃藥,總之在生孩子這個問題上,她格外地聽從他的話。
有時他還擔心著這會不會是她又給他使些什麼“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之內的陽奉陰違的招數,但觀察了一陣子,也沒見她有什麼異常的行為,他便逐漸地放下心來,安然地享受著他和她的二人空間甜蜜膩歪的生活,對於和“孩子”相關的事,他也不會過度牴觸,始終保持著平穩的心態,不會特別在意,也不絕會像過去那樣避著。
葉思清反倒愈發地喜愛孩子,尤其隔三差五地就喜歡邀請唐念帶著大兒子傅知之和前些日子才方便帶出家門的小女兒傅知意到家裡作客。
傅知意是傅禹墨和唐念生的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孩,傅知意出生前,聽說唐念因為生傅知之的時候傷到了身子,還沒復原,所以懷上二胎的時候有些麻煩,後來是採用了一些老風俗,怕對孩子有影響,那段時間封閉了訊息。
傅禹墨忙著家族企業海外拓展的新一輪融資,經常見不著人影,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葉思清親自去接唐念和兩個孩子一起到半月灣的別墅。
結果最後變成了是某位邵總幾乎全程負責帶孩子玩兒,而邵太太每到此時都莫名地很有向富家太太們的日常生活靠攏的趨勢,只顧著和好友喝茶聊天。
唐念話不多,卻也挺配合的,因為一來二去基本弄明白了葉思清打的什麼主意,聽說葉思清備孕不順利,等同於邵勵城當父親的希望又落空了。
也許是心底覺得對不起邵勵城,短時間內沒辦法讓他享受到這種天倫樂趣,便在閒暇之餘,特地建了個小遊樂園,想盡各種辦法找來最得邵勵城喜愛的傅知之,說到底是希望能給邵勵城彌補些缺憾吧。
葉思清常常會在和唐念喝茶的過程中走神,視線飄到在院子的小樂園裡,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一大兩小,神情會露出些許欣喜,轉而又會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唐念是知曉內情的人,也曾經受到這方面的困擾,她很清楚目前無法可解葉思清的困境,又是不慣說些空話無意義的性子,所以即便看出了葉思清的情緒似有異常,也沒有貿然地出言點破。
年紀尚小的傅知意基本是待在嬰兒車裡,不會像她哥哥一樣,跟著邵勵城四處瘋玩,但看著他們玩,有時也會很起勁兒地在場外咿咿呀呀地叫喚,好像在加油打氣一般。
傅知之因為生病期間被精心護養過,自從病好之後,體重就增長了不少。
用邵勵城的話來噴那就是向你撲來時如同一枚小肉彈發射的勁兒……
所以當他們從院子裡玩累了,傅知之一出小樂園,見親媽不在位子上,便直往葉思清懷裡撞過去時,還沒等他衝出兩步,就被邵勵城提小雞崽似的拎了起來。
“你那神仙姐姐是我老婆,只抱我一個人。”
傅知之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歪著小腦袋,嘟嘴說,“騙人,你這麼大一隻,神仙姐姐才抱不動你呢!”
邵勵城和葉思清同時一怔,前者忽的大笑出聲,胡擼一把傅知之的後腦瓜,轉手把人掛到自個兒脖子上擱穩,也不嫌他身上沾滿了汗水和泥灰,就沉著嗓子教導他男人之大是什麼樣的好事兒。
但不會忘記壓低聲音或是去捂一捂傅知意的小耳朵。
葉思清無奈地瞪了瞪每回趁傅禹墨和唐念不在就要悄悄灌輸些不正經知識的某個混蛋,在對方朝她勾唇壞笑的時候,紅了雙頰,移開了視線。
但沒一會兒又轉了回去,眼下,邵勵城正在教傅知之劃酒拳,望著他時不時被傅知之稚嫩的言語逗得開懷大笑,粗中有細地疼愛呵護小知之和小知意的種種行為,眼眶逐漸溼潤了些。
等到邵勵城和傅知之玩鬧著,變成小的追著大的在院子裡胡天黑地地跑,玩起了什麼角色扮演的遊戲時,接完傅禹墨電話的唐念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葉思清轉回頭,看著她,忽的開口說了一句,“我有事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