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修怔怔地看著茶茶。
然後才像是終於恢復了理智。
那種潛藏在順從背後，湧動著的瘋狂和侵略性被重新壓回了水下。
祁雲修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氣：“抱歉……我不想嚇到你。”
現在的茶茶才只有五歲。
她什麼都不知道。
祁雲修這才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什麼，深夜闖進茶茶的閨房，與她說一些瘋話……每一樣都完全不應該。
於禮不合，以下犯上。
高挑的少年後退一步，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茶茶拉住了手。
回過頭去，是茶茶可愛溫暖的笑臉：“沒關係，我知道你深夜前來，是為了我。”
“雲修心裡有我，我很高興。”
祁雲修的瞳孔驟縮，心跳在胸腔中劇烈震顫著。
那是自他回來以來。
自重生以來……第一次再度體會到這種悸動。
這種熟悉的感覺幾乎讓他落淚——
他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如此和睦地與茶茶共處一室，沒有爭吵和無處不在的猜疑。
他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茶茶對他笑了。
不知道他被當街斬首，頭顱飛起的時候。
坐在高臺上觀刑，那冕冠重重珠簾之後，茶茶有笑嗎？
……
但是祁雲修不想再嚇到茶茶，只沉默地被茶茶拉著坐下，把手裡的石頭掛墜還給她。
“殿下，物歸原主，理當如此。”
祁雲修本意也從未打算用掛墜來要挾茶茶做什麼。
他只是像條意外打到了獵物的獵犬，一發現可能是茶茶敵人的假皇太女，又拿回了茶茶重要的掛墜，便迫不及待地跑到茶茶麵前搖尾巴罷了。
茶茶歪頭看了看祁雲修，開口道：“我是真的皇太女，原本是蘇府的小丫鬟。而你見到的那個人，其實才是蘇府真正的二小姐，蘇芊芊。”
“她意外得知了我的身份，便搶走掛墜，假冒我……”
祁雲修原本情緒低落。
然而茶茶的話就像是一記炸彈，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奇幻，給祁雲修炸得頭腦發懵，都沒工夫抑鬱了。
即使是聰明如他，也花了好半天才理清茶茶和蘇芊芊之間，曲折的關係。
“所以，沈闕以為你是假的，讓你去假扮真的？”
祁雲修倒吸一口冷氣：“他是什麼品種的大聰明？！”
然後拍桌，樂不可支：“哈哈，那你完蛋了。沈闕那廝心眼比針尖還小，眥睚必報。你騙他這麼大，等事情敗露之後，他必要殺你雪恨。”
茶茶怨念地盯著祁雲修：“這些茶茶都知道，說點茶茶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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