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馬永康一臉平靜的樣子我就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了,有些人就是這樣,一旦自己認定了的東西就不會輕易改變了。
馬永康邊往上走邊說道:“白繼騰遲早會來找我的,他解不了我這個毒。”
我搖搖頭:“馬叔,這世上奇人多了去了,真的,我們只不過是多知道了一點點東西罷了,任何一個人知道了我們知道的都會幹出一番成就的。”
馬永康冷笑了下:“成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蹲監獄就是成就了?大家乾的都是相同的事情,為什麼他能逍遙法外,我兒子就必須去蹲監獄?”
我特別想說一句往事已矣,但是我知道我沒資格說出來這句話,我現在又何嘗不是生活在仇恨的陰影之下?
忽然,馬永康往下走了兩步張口說道:“要不你幫我讓張秦爽家破人亡,讓我幫你幹什麼都行。”
不等我回話,馬永康又苦笑著搖搖頭,從樓上緩緩走了上去。
我看著馬永康落寞的身影不由得愣住了,懸壺濟世的醫生卻傾盡所學的來威逼一個無辜的人去傷害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而我又不遠萬里的跑來西安只為尋仇,我沒有勸馬永康讓他放下仇恨,因為換位思考,讓我放下我也放不下,人活著總要有個目標,總要有個讓你為之奮鬥的東西。
許子強暫時動不了了,幕後那人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了,就連白璐都沒了訊息,一時間我的靈魂好像都被凍結了,我還活著,但是我已經不是我了。每天就像是飄在空中看著一具行屍走肉在工作一樣,一成不變的重複枯燥的事情。
倒是馬永康每天還是一如既往地接待一兩百號病人,不急不躁,似乎早已成竹在胸斷定白繼騰會來找他。
這一等就是一個月,大街上早已被積雪覆蓋,來看病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少了,可是白繼騰還是沒有來,就好像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一樣。
眼看就要到年關了,郭夢琪也乘上了了歸家的列車,我也時不時想起小山村的風景,也不知步長貴最近身體怎麼樣,二蛋又過得好不好。
只是我不敢回去,生怕一進小鎮就被全副武裝的警察帶走了,死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許子強還活的有滋有味,可怕的是再也見不到那個溫文爾雅的姑娘了。
這天,馬永康一大早就醒來了,用一根長長的笤帚清掃著屋子的角角落落,見到我出來了衝我說:“醒來了?塊今天得好好打掃打掃屋子。”
我稍微一愣,隨即問道:“今天過小年了?”
“可不是嘛,這日子一天一天就沒了,等會我去給成鵬送點好吃的,你跟我去不去?”馬永康一邊遞過來一個抹布一邊說道。
我點了點頭:“去,我待在醫館也沒什麼事情。”
馬永康又吩咐道:“給外邊掛上今天不開門的牌子,我們收拾好了就走,算算時間也蠻長時間沒見那小子了,不知道是胖了還是瘦了。”
我沒有接話徑直走到門外,拿起牌子放在了一旁,這時候門口已經有幾個患者在等著了,看見我掛牌子之後也都紛紛散去了,醫館會不定期關門,這些人都是知道的。
唯獨一個青年女子待在門口沒有離開,我上下打量了兩年,這女人穿著個藏青色的棉襖,頭髮簡單的紮了起來,兩個眼睛疲憊無神,黑眼圈特別的重,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的那種。我也沒多管,就準備關門上去幫馬永康打掃屋子。
那女子上前走了兩步,聲音帶著點沙啞的問道:“你們今天不開門了嗎?”
我轉過身子說道:“恩,今天馬醫生有點事情,所以開不了門了,請您明天再來吧。”
那女子眼眶一下就紅了:“能不能幫我先生看一下?我怕他撐不到明天,跑了好多醫院都說沒用,都讓我把他送到精神病醫院,但是……”
看著這俏眼含淚的樣子,我心裡也有些不太舒服,多嘴問了一句:“你先生什麼症狀?”
那女子嚥了咽口水:“我能進去說嗎?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我略微一思量,看別的患者也都走遠了,就讓開門說道:“那你進來說說吧,還得看馬醫生的意思。”
女子連勝道謝,從我身邊走了進去,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打了個寒顫。又起風了嗎?這鬼天氣。
我閃身進門,衝樓上喊道:“馬叔,這裡有個人說他先生快不行了,請你去看看。”
馬永康放下笤帚不太滿的說道:“不是都說了今天不營業嗎?”
我幫女子說了句話:“人命要緊嘛,你先聽她怎麼說的吧。”
女子忙接過話茬:“是啊,馬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男人吧。”
說著就要往下跪,我忙拉了一把,入手卻只感覺一陣冰涼,就好像面前這女子不是人類而是個冰塊一樣,我也沒多想,只當是她在寒風中站的時間長了,忙說道:“別這樣,馬醫生人很好的,你把你先生的情況給他說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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