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笙的視線移向其它地方，試圖掙脫厲北執錮住自己肩頭的手。
掙扎半天，卻發現厲北執看似沒有使勁的手掌，實際上力氣大的可怕，無論她怎麼樣掙扎，都無法掙脫，厲北執就那麼看著她，一定要她給出一個回答。
陸南笙不想說，厲北執不放手，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直到高晨帶著人去而復返。
其實高晨一早就看到了厲北執和陸南笙在這邊，但他知道兩人之間最近有些矛盾，特意領了人放慢速度，給他們緩衝的時間。
但沒想到，這兩人就這麼面對面一直僵持著，誰也不說話，他便也就不敢過來。
還是陸南笙先看到了他。
“晨哥，怎麼樣了？厲鄴霆怎麼樣，還活著嗎？”
陸南笙衝著另一邊說話，逃避厲北執的眼神。
高晨避無可避，只能帶著人快速迎過來，向厲北執覆命。
厲北執的臉色黑如鍋底，他現在只希望，厲北執看在他跟隨他那麼多年的份上，不要用太過嚴厲的懲罰。
“怎麼又是厲鄴霆？”
厲北執對陸南笙老提這三個字已經非常不滿了。
厲鄴霆，又是厲鄴霆，陸南笙腦子裡只裝得下著一個人嗎？他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她看不到嗎？
厲北執幾乎就要發火，但一想到不久之前的那次爭吵，他硬生生把火壓了下來。
陸南笙沒有回答他，想把厲北執推開。
這一次，厲北執沒有再堅持，她稍微一用力，就把厲北執推開了。
太過輕鬆，反倒是讓正準備做長期鬥爭的陸南笙愣了一瞬，但也就那麼一瞬間，恢復過來後，她迅速跑向高晨他們的方向。
這倒不是因為她想遠離厲北執，而是她看到了人群最後，被幾個人抬著的厲鄴霆。
快速跑到厲鄴霆旁邊，陸南笙伸出手放到他鼻尖下，在發現對方還有溫熱的呼吸之後，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他也還真是福大命大，被打成那樣，還被摁在水裡那麼長時間，還能活下來，真不知道該誇他堅強，還是該說他像蟑螂一樣打不死。
放眼望去，厲鄴霆全身上下，包括臉部，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如果不是陸南笙提前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估計也認不出來。
厲北執看著陸南笙跑向厲鄴霆的身影，眼中的憤怒呼之欲出，雙手緊握成拳，但又不好對她怎麼樣，只能一步一步向厲鄴霆走去。
而厲鄴霆像是專門在等待厲北執一樣，聽到他的腳步聲，他使勁掙眼，卻還是隻能張出一小條縫。
“對……不……起……”
用盡全身力氣，厲鄴霆也只能含糊不清地蹦出這麼三個字。
他試圖抬手，卻發現手臂也像是被灌了鉛，沉重得無法抬起，只有手指勉強能動。
他在這邊努力掙扎，想表達什麼，厲北執卻站在陸南笙身後，無動於衷，冷眼看著他。
他肯來救他，還能親自到這裡，他已經很滿足了，畢竟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他的事情，他能寬恕他的錯誤，已經出乎他的意料。
秦遇說的對，厲家人天性涼薄，不過現在看來，有一個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