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發現陽奉陰違者,通通殺無赦,我不希望我們魔族剛剛出世,就被人家說成一群野蠻的土著,更不是粗鄙的怪物。”
少年的話音淡淡,卻帶著一股不可反駁也不可抗拒的能量,當他的話語落下的時候,那名跟在他身後的大長老,神色陰冷的掃了一眼被杜言一掌拍倒在地的白馨怡,面容上是說不出的狠辣。
這個廢物,到現在也沒解決完自己的私事,還破壞了自己對王上這麼久辛辛苦苦的隱瞞。
倘若不是她離開宮裡之前,尾巴處理的不乾淨,王上又怎麼樣會想起來這人間走上一遭。
大長老神色陰鬱的盯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白馨怡,想著再給這個不聽話的玩物什麼懲罰的時候,杜言的目光落在了房間裡那張恬淡的睡顏上。
實際上今日,他也不是非要跟著來的,可是當那個白衣服的女人說起來“杜陌顏”這個名字,他的心底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他。
去看一眼,就一眼,否則他絕對會後悔,就是這個聲音,讓他鬼使神差的跟在這個女人背後,來到了這裡。
然後看到了這個在宮裡一直低服做小的女人,最為狠毒的一面。
杜言的心臟在微微的顫動。說不清楚為什麼,那麼多美豔貌美的女子,竟然沒有一個能讓他出現這樣的心動。
怔愣間,杜言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輕微顫動著,向著杜陌顏沉睡的臉頰摸去,心底有一個聲音,強烈的告訴著他,摸上去,摸上去。
而他的手正如心中所想一樣,帶著幾分的希冀緩緩的伸向那張看起來還有蒼白的臉頰。
小白盯著這隻伸過來的白淨的手掌,寶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兇狠的光芒,我管你白淨不白淨,你敢伸過來,本貂爺就敢咬。
反正那個大魔王說過,不管是誰,只要敢靠近主人,就不用客氣,出了事情也是他負責。
小白心裡默默地想著,同時亮出了它那一口整齊潔白,泛著青黑色毒素的牙齒。
“尊上,我們該回去了,你的沉睡時間到了。”就在杜言的手即將碰到那張讓自己心臟不停地顫動的臉頰時,魔族大長老的聲音緩緩的在他身後響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像是一聲響亮的警鐘成功地將杜言從那種心悸裡驚醒過來,皺了皺宛若刀鋒的眉,杜言如玉的容色上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似乎在為大長老的擅自發言而感到不愉。
“我知道,本王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揮了?”淡淡的嗓音裡透露出來的是無盡的威儀,那雙看起來純潔無瑕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能言喻的目光。
可落在魔族大長老身上時,讓他覺得通體發寒,就在這個少年的目光橫掃過來的那一刻,魔族大長老突然的意識到,這個少年已經逐漸成為了真正的王者。
他再也不是剛剛甦醒過來的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魔族大長老默默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恭敬的站在旁邊。
少年手中隱隱閃爍的光芒,讓他知道,自己倘若再說出一句話,那這個少年絕對能夠對自己下手。
他眸子裡浮動的光暈,魔族大長老清晰的知道,那是因為自己對他的指手畫腳而生出來的怒火。
這次的發怒也讓他成功地知道,權利始終是屬於魔王的,而不是他這個所謂的魔族大長老的。
瞧著魔族大長老的沉默,杜言眼底地怒火也慢慢的熄滅了下去,可以說,他對自己的這位長老,在他沉睡期間一直替他守護著魔族的大長老還是十分感激的。
但是他這個人生來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自己的指手畫腳,而這位長老確實是犯了自己的大忌,這不是自己能夠容忍的。
一路走過來,自己看到的整個御寧洲,完全不是像自己這位大長老說的那張,凶神惡煞,對他們魔族全力打壓。
反倒是,想到自己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杜言只覺得他的心臟上劇烈的抽痛了幾分,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他的臉上掠過一絲的茫然。
作為魔族,雖然同人族一樣有著自己的心臟,可是魔族人的心臟,不同於人族,魔族人的心臟完全就是多餘的器官。
可是他搞不懂的是,為什麼自己身為魔王,竟然會同那些兇惡的人族一樣能夠感覺到自己心臟的疼痛。這是讓他十分不解的。
杜言撫摸心臟動作,通通落在了魔族大長老的眼中,他那雙蒼老的掠過一絲慌亂的光芒。
怎麼會?他怎麼會撫摸心臟,那可是人類的特徵,當年為了讓魔王復活,他們可是準備了好久。好不容易,在搜尋遍整個御寧大陸,甚至為了魔王殿下的軀體,他們和上陸那些醜惡的人類達成了一致。
終於在苦尋了許久之後,在那個神秘的秘境裡,發現了最符合魔王大人的一具軀體。
更讓他們欣喜若狂的是,這具軀體,竟然是剛剛才死亡沒多久的新鮮軀體,不管是肉身還是屍身的儲存新鮮度,都非常契合他們的魔王殿下。
於是他們動用一切力量,將這具軀體盜運回來,唯一的小插曲大概就是,這具軀體生前的怨念太大,導致只能把那具害死他的女屍一同運送回來,這具軀體才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們來到了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