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景洞察,狠狠的握住子衿的下巴,逼著她鬆開貝齒,而後逼近子衿,兩人的鼻尖幾乎貼著鼻尖,這對子衿而言,是巨大的恥辱,她不安的扭動自己的頭,不願與崇景靠近。
她的掙扎,讓崇景憤怒,他狠狠的加大力道,不顧子衿不能控制的呼痛聲,咬著牙,憤怒的話語從牙縫中吐出來,“慕子衿,你又想當著我的面去死,你寧願死,也不願與我親近,哪怕一點點麼?”
“不!”子衿痛苦的嘶吼,她的嘶吼聲伴著驚雷滾滾而來,狠狠的甩在崇景的臉上,狠狠的砸在崇景的心上。
“我寧願去死,也不想你走上不歸路,我寧願去死,也不能讓崇睿痛苦,我死了,你也解脫,我也解脫,他也解脫了!”子衿的眼淚源源不斷的從她溫暖柔情的眸子裡流出來。
她想阻止自己的眼淚,可手伸到半空,卻被崇景狠狠的握住。
他的白髮,與子衿的黑髮糾纏在一起,像是兩道不可逾越的界限,卻非要硬生生的糾纏在一起,帶著決絕之勢,那麼的扎眼,又讓人心疼。
“就算你死,我也要先得到你!”崇景渴望得到子衿,渴望得太久了,渴望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泛著疼。
子衿眼神變得空洞,眼角的淚一滴滴的摔在地上,而她,再也不試圖掙扎。
“崇景,這一生一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我都詛咒你,永遠得不到真愛!”
子衿的話,冰冷而麻木,那種恨意,已經超越了恨,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詛咒,冰冷,決絕,卻環繞在崇景耳邊,久久不散。
哈哈哈!
聽到子衿的話,崇景放開她的手,仰頭大笑,他的笑聲蒼涼而又悲愴,對面的窗戶忽然被風吹開,一陣疾風吹來,吹亂了崇景的發,他的頭髮在空中像魔鬼一般瘋狂的舞動,他赤紅的雙眸中,卻劃過一顆晶瑩的淚。
這是他長大以後,唯一一次流淚,那灼熱,狠狠的燙傷了他的心。
他最愛的人,唯一能溫暖他的人,竟然詛咒他,說他一生一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真愛。
他唯一渴望的,卻被他心裡最重要的她,無情的扼殺了。
“慕子衿,你恨我吧,你怪我吧,我們早就該一起下地獄了!”說罷,崇景抓住子衿的衣襟。
啊!
子衿仰天悲泣,她的眼前,仿然閃過崇睿的樣子,冷漠的,深情的,悲痛的,絕望的……
“崇睿!”子衿絕望的低喃。
聽到子衿喊崇睿的名字,那樣決絕,那種生無可戀,刺痛了崇景。
他握住子衿衣襟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只要輕輕一扯,這個女人就能暴露在他面前,毫無保留。
可崇景的心裡,卻狠狠的,像是被鈍器擊打一般,疼得無法用力去做這最後一個動作。
接著他鬆開子衿的衣襟,捂著心口,臉色詭異般的潮紅,他大口大口的喘息,那神情,竟像是疼得不能自已,額上的青筋暴漲,一條一條,十分清晰。
他單膝半跪在地上,任憑那種疼痛撕扯他,可他咬著牙,一聲不吭。
子衿見他放手,連忙往大門口逃去。
崇景見狀,狠狠的抓著子衿的腳踝,“慕子衿,你休想跑!”
接著,他忍住那股心痛,狠狠的將子衿拉到自己身邊,再次伸手去抓子衿的衣襟,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手,即便是疼死,他也不會放手。
子衿掙扎,捶打,怒罵……
“刺啦”一聲,子衿白色的斜襟春衫被崇景扯開,露出裡面純白色的中衣,微微透出些紅色兜兒的輪廓。
崇景的眼眸更是紅得滴血!
“春風笑?”忽然,子衿顫抖的指著橫樑處開啟一條細線的樓板門,冷聲喊道。
雖然只是看見一雙眼睛,可那幸災樂禍的眼神,子衿只看一眼,便已經確定她是春風笑。
春風笑?
崇景順著子衿的視線往上看,忽然從腰上取下軟劍,狠狠的往橫樑上刺上去,俯臥在上面的春風笑見崇景來勢洶洶,連忙朝旁邊滾去。
崇景飛身起來,將小門開啟,伸手便抓住春風笑的衣領,狠狠的將春風笑砸在地上。
“嘭”的一聲,春風笑被摔在地上,頓時便口吐鮮血。
她坐起身來,伸出舌頭嫵媚的舔了一下唇角的血線,嬌媚的說,“想不到堂堂的大月皇帝,竟淪落到要靠強暴,才能得到心愛的女人。”
不過,春風笑心裡卻是萬分得意的,她恨不能崇景狠狠的,用最殘暴的方式佔有慕子衿,她就想看看,到那時,那些男人,是否還是覺得她是最好的。
“你來作甚?”即便當時在京都他差點就殺了春風笑,可是再見她,崇景卻依舊已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的姿態。
春風笑把玩著自己塗著紅色蔻丹的長指甲,饒有興趣的說,“閒來無事,就想來看看,慕子衿這個賤女人,會不會死,卻沒想到,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
“找死!”崇景眸色陰冷的說著,他可以傷害子衿,哪怕將她弄死。
可是,他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她。
春風笑笑得嫵媚,她煙視媚行的走到崇景身邊,“是啊,我就是找死!”
哀莫於大於心死!
死,又有何懼?
崇景抱著子衿後退了兩步,眼神冷厲的看著春風笑,耐心已然用磬。
“春風笑,你來了,趙文修呢,他為何沒有露面?”子衿淡淡的看著春風笑,眼底一片薄涼。
“趙文修!”崇景咬牙,狠狠地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
自從趙文修反將一軍,崇景無時無刻不想殺他而後快,可趙文修逃得很快,他去到趙家時,趙文修早已離開,剩下一屋子的丫鬟僕役,還有何氏。
崇景一怒之下殺了趙家所有人,一把火燒了趙相府邸。
三年內,先是睿王府京郊的避暑別苑被一把火燒光,接著就是睿王府府邸被燒,接著是慕家家破被燒,而後是禮王府被屠殺,再後來,就到了趙文修趙相。
京都的百姓心生懼意的看著這一切,一再審視崇景的為人。
“你,跟了趙文修?”崇景冷冷的,用森然的目光看著春風笑,可他的表情卻十分平和。
可春風笑卻最怕崇景這樣子,以他捉摸不定的性子,說不定下一刻,便是殺招。
果然……
春風笑剛這般想著,崇景便出手了,只是他出手的物件,確是子衿!
他伸手解了子衿的腰帶,將腰帶撕成兩半,將子衿的雙手反綁在身後,而後綁住她的雙腳,“慕子衿,等著,我殺了她,就再也沒有人能打擾我們!”
子衿憤怒的看著崇景,恨不能吃崇景的肉,喝崇景的血!
而崇景,卻笑著站起來,用軟劍指著春風笑,“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朕便成全你!”
“呵呵,你說過,只要你得到了大月江山,我就是你的皇后,崇景,你自稱朕,卻將我們的諾言忘得一乾二淨。”春風笑還是那麼嫵媚的看著他,絲毫畏懼都沒有。
“哼!”
崇景嗤之以鼻,“朕的皇后,永遠都只能是慕子衿,你?不配!”
言落,崇景便發動攻擊,他的長劍像靈活的蛇一般,往春風笑的心口游過去。
“哈哈哈!崇景,你真可悲,你心心念念要將大月皇后的後位留給她,可她卻只在意崇睿給的一切,不管你多麼努力,你在她眼裡,你永遠是個齷蹉無恥,對嫂嫂存著非分之想的混蛋,無恥的混蛋。”
春風笑說著,說著,淚便流了下來。
她沒動,崇景的劍刺上來時,她就用那種怨毒的眼神看著崇景,看得崇景手一偏,劍刃從春風笑的手臂劃過。
“你為何不躲?”春風笑貪生怕死,崇景心裡十分清楚,可她這是怎麼了,居然連躲都不躲一下?
子衿也很驚訝,難道春風笑是專門來赴死的麼?
看著她子衿忽然有幾分同情,連死都不怕,想來也是心灰意冷到了極致,早已心如死灰!
“我為何要躲,當初你騙我為你所用的時候,曾發過誓,此生都會對我好,若是食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如今你辜負了我,而現在又驚雷陣陣,我就想看看,食言的人,會不會真的遭天打雷劈!”
春風笑還是笑著,笑得嫵媚而又多情,就像很久以前,子衿第一次見她一眼。
“你放心,我不會遭天打雷劈,我會得到慕子衿,我會在她跟崇睿的床榻之上春風一度,而後我帶著她回大月,讓她坐在我身側,接受萬民膜拜!”
“崇景,你無恥!”
子衿雖然心如死灰,可是崇景當著春風笑的臉,這麼折辱她,她心裡還是不平,還是氣憤。
尤其是,他想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對付崇睿,這讓子衿心如刀割,對崇景更是恨到極致。
看著子衿痛苦的樣子,春風笑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哈哈,如今,就算死,我心裡也是快活的,慕子衿,你越痛苦我越快樂,尤其是看著他傷害你,我就覺得心裡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哈哈哈哈。”
瘋子,都是瘋子!
子衿絕望的臉,被窗外的閃電照的慘白。
崇景舉著長劍再次朝春風笑攻去,“誰也不許傷害她!”
只有我可以!
可這一次,春風笑卻巧妙的躲過了崇景的攻擊,她一邊回擊崇景,一邊說,“我忽然不想死了,我就想看看,若是崇睿知道慕子衿被你強暴之後,他還會不會要她,而你,會怎樣被崇睿殺死!”
“你做夢!來了,就別想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崇景是下了殺手的,每一招都致命的攻向春風笑。
春風笑武功不俗,與崇景纏鬥之時,還有閒暇分心用暗器攻擊子衿,崇景憂心春風笑真的傷害子衿,連忙放棄攻擊,改成抵擋春風笑的暗器。
春風笑見崇景分神,欲跳窗逃走,可崇景卻快速移步到視窗,軟劍橫在視窗處,若不是春風笑身段柔軟,瞬間下腰躲過了崇景的長劍,現在,她已經身首異處。
“想走?沒那麼容易!”崇景看著驚魂未定的春風笑,笑得殘忍而魅惑。
“莫非,你也想與我春宵一度?”即便驚魂未定,可春風笑的笑容依舊美得扣人心絃。
可她的美,永遠也打動不了崇景已然被慕子衿填滿的心。
子衿坐在角落裡,心裡暗自祈求,希望青山老人或者清虛老人從天而降,將崇景與春風笑都殺了。
“你也配?”崇景冷冷的睨了春風笑一眼,而後接著說,“告訴我趙文修的下落,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饒你一命。”
哼!
“崇景,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天真爛漫,一心想要得到愛情的小女子麼,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一切,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為你做任何事情,任何!”春風笑終於露出了憂傷的神情。
“那,就別怪我不給你機會!”崇景說罷,便開始攻擊春風笑。
春風笑取了鞭子與崇景對打,她知道,這一切崇景是鐵了心要殺她,所以再也不敢輕敵,使出渾身解數阻擋崇景。
啊!
一個不慎,春風笑的肩頭便被崇景刺了一劍,鮮血泊泊的從傷口處流出來,帶著腥甜的氣味,迷茫了整個屋子。
“你若在與我纏鬥下去,崇睿可就回來了!”春風笑知道,她若在不採取措施,自己今日勢必要死在此處。
聽到崇睿的名字,崇景的眸色一涼,“你放心,崇睿在榕城接受大月將士的朝拜,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除了趙文修,誰也救不了你!”
可是,趙文修又如何會來救她?
春風笑奮力抵抗,可畢竟功夫不如崇景厲害,漸漸地便開始顯現軟處,身上各處也被崇景刺傷,那身玫紅色的妖豔衣裙,在鮮血的浸染下,變得詭異而悽美。
崇景殘忍的勾唇一笑,“春風笑,你不是想看著我如何強暴她的麼?給你個機會,你慢慢的看著吧!”
言落,崇景忽然跪在地上,平行的朝著春風笑滑動過去,在春風笑來不及躲閃的情況下,軟劍從春風笑的下顎處,狠狠的貫穿了她整個脖子,軟劍的另一頭從她後脖子上露出來,滴著血珠。
春風笑伸手捂住傷口,不敢置信的看著崇景的手,而崇景,伸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頰,而後柔聲說,“你一定要張大眼睛看清楚,看我是如何寵愛她的!”
接著,他殘忍的拔出帶血的劍,春風笑的脖子上,便多了兩個血窟窿,鮮血像瀑布一般從她身前流出來,流下去。
啊!
子衿驚聲尖叫,她眼睜睜看著,終於知道,崇景到底有多麼的殘忍。
春風笑跪在地上,瞪著眼珠子,似乎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可這一切,卻真實的發生了!
她的手無力的垂下,口中含含糊糊的說著,“魂……魂……魂歸!”
而後,停止了呼吸,完結了她罪惡的一生!
窗外,掙扎了許久的大雨,終於稀里嘩啦的下下來,如瓢潑一般,打得外面的樹葉噼裡啪啦響。
“崇景,她曾那麼愛你,你如何下得去手?”子衿沒想到,當年那個說起崇景便一臉熱切的女子,竟這般被崇景殺死了。
崇景殘忍的笑,“我一直那麼愛你,你不一樣對我殘忍?”
言落,他走過來伸手解開綁住子衿雙手雙腳的腰帶,看見子衿手上的勒痕,他的眸色變得異常柔軟,輕輕的替她揉著。
他難得平和下來,子衿也不敢反抗,就這般任由他握著手,兩人都沒有說話,已經死透了的春風笑瞪著眼珠子看著他們,場面詭異卻又意外的和諧。
難得的靜謐時光,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歇斯底里,愛恨情仇都藏在孤寂的靈魂深處,他不過是一個男子,而她也只是一個女子。
這樣的關係,剛剛好!
所以,崇景捨不得打破這樣的平靜,若是時光能為他停留在這一刻,那麼,就算從此就這樣守在她一個人的身邊,他也覺得滿足。
哪怕……
再也不要那如花似錦的江山萬里!
“子衿,若是我不以崇景的身份,那年天香樓的偶遇,我不離開,你會不會也像如今愛崇睿那般愛我?”
崇景問得小心翼翼,子衿的手輕輕的顫了顫。
人生,哪裡有那麼多假設?
這話,子衿無法回答!
她看著崇景,柔聲說,“不管你是誰,只要你心存善念,與我情投意合,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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