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府上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我略懂醫術。”子衿手裡赫然握著另外一枚銀針。
奴兒疼得四處亂撞,這裡面除了盧嬤嬤,就只有子衿不懂武功,奴兒撞過來的時候,崇睿本能的將盧嬤嬤帶走,而剛哲卻顧及子衿女子身份,不便相幫,那曉芳雖說平日裡很是活潑可愛,但是發起火來性子比崇睿還冷淡,眾人眼睜睜看著子衿被奴兒撞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奴兒見自己撞倒了子衿,便不顧一切的掐住子衿脖子,如厲鬼勾魂一般的怒喝,“慕子衿,你要我死,我便拉你一起去死。”
“其實你很清楚,在我救下撕狼的時候,你便已經知道我的醫術。”子衿被她掐的兩眼昏花,卻還能談笑自如。
崇睿原本想要伸出來救子衿的手,因為聽到子衿的話而頓住,他不知慕子衿到底何意,所以生生的扼制住自己想救她的念頭。
一滴清淚毫無徵兆的從子衿眼角滑落,她知道崇睿不會救自己,有那麼一瞬間,她是想死的,或許死在這裡,也算有了歸宿,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子衿暗自咬牙,她還不能死。
又一枚銀針穩穩的落在奴兒的百會穴上,奴兒的手一麻,瞬間失去力氣,只能看著子衿從自己的手裡逃脫。
“撕狼是姑娘下手傷的,對麼?”子衿面色潮紅的跌坐在地上,她明明笑著,可崇睿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慕子衿,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
“可我知道,當日我救治撕狼的時候,就聞到撕狼身上有曼陀羅花的香味,當時我就知道撕狼一定是被人麻醉之後,才被割喉的,不巧的是,那次我在廚房又不小心聞到了這個香味,就是從姑娘的身上傳來的,我之所以不動聲色,是因為我不想錯怪好人,可如今……”
“哼,一隻畜生,當日沒能殺死它,當真……”奴兒的話沒說完,就被曉芳一個耳光打得口吐鮮血。
一直隔岸觀火的崇睿忽然走上前來,他站在子衿身邊,並未伸手扶子衿一把,而是看向奴兒,而子衿從頭到尾,都淡淡的笑著……
“你可是宮裡派來的?”雖說是猜,但是崇睿的樣子分明就十分確定。
奴兒不可察覺的抖了一下,“我不會告訴你的!”
“奴兒姑娘可曾聽過枯骨紅顏這種藥?”子衿還是那般跌坐著笑著問,崇睿自上而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離得近了,他才發現,子衿被奴兒掐過的地方青紫一片。
枯骨紅顏?
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曉芳,和在宮廷鬥爭中存活下來的盧嬤嬤聽到枯骨紅顏這四個字均是臉色大變。
那奴兒聽到這四個字更是嚇得臉色發白,子衿沒有看她的臉,而是從隨身攜帶的香囊裡取出一枚褐色的藥丸,輕輕的放在手心裡。
“姑娘,枯骨紅顏一旦服下去,就無藥可救,它會讓你痛足九九八十一天,讓你臉上的肉一塊塊的掉下來,最後白骨森森,然後就是手腳,最後慢慢蔓延全身,直到你身上的肉全部腐爛,可那時的你卻還異常清醒,你只能躺著,看著自己變成一具枯骨。”
“啊!啊!啊!”
“姑娘可想好了?”
“不,不,你不能這樣,佛主不會饒恕你的!”
“呵呵,姑娘說笑了,就如姑娘所言,這世間沒有人會疼愛子衿,所以想必佛主也是極討厭我的,我並不在乎。”子衿緩緩的站起身來,崇睿讓人給她置辦的衣服皆是素色,卻無一不是七重紗,子衿起身的那一刻,逶迤的裙襬被風吹起來,讓她看起來飄逸不凡。
崇睿聽到子衿的話,心口泛起一抹疼痛,她不在乎,怎麼可能不在乎?
隨著子衿的一步步靠近,奴兒終於還是抵不過自己腦補的那一幕枯骨紅顏的殘忍畫面,顫抖著萬念俱灰的說,“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奴兒一張小臉慘白的看著子衿,此刻對她來說,最可怕的人不是冷漠肅殺的崇睿剛哲和曉芳,而是這個一直溫言軟語,手無縛雞之力的慕子衿。
“說吧!”崇睿斂眉,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奴婢是芳華宮的人。”奴兒的話讓崇睿跟盧嬤嬤渾身一震,他一直防著的人是跟慕子衿一樣看似溫柔無爭的皇后,卻沒想到奴兒說出來的卻是芳華宮。
在他看來,芳華宮那位或許放肆,但是應該是個沒什麼腦子的女人,可是他確實看走眼了,能在後宮保持榮寵二十年,這本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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