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傾顏以為,自那次之後,慕良遠此生都不會再踏足她們母女二人蝸居的聽雨軒。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不過數月光景,他居然再一次來到聽雨軒,步態悠然,面含微笑,這是多少年不曾見過的光景,如今他真的是老了麼?不與她置氣了?
竟這樣來了,如同少年時,他手握茉莉花,望眼欲穿的站在廟會最高處等她時的迷離。
子衿今日做了酒釀圓子做點心,共四碗。
他記得,趙傾顏愛極了這道甜點,那時……
慕良遠看著小小院落裡那粗糙的木桌上那四碗酒釀圓子,自然明白這裡面沒有他的,自子衿三歲起,她的生活裡便沒有父親這個詞。
蓮姨與茴香尷尬起身迴避,原本歡聲笑語的院子裡,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相顧無言。
“父親萬福。”子衿斂袖手置於腰側微微傾身行禮,笑容恬淡,似乎從未被她生父如此錯待。
“今日我進宮議事,皇上命我將將軍府上未出閣的小姐尋了一位給三皇子崇睿做王妃……”
趙傾顏放下女兒用手工製作的木勺,冷冷清清的開口,“因三皇子無權無勢,自幼便與王權無望,將軍便允了我兒,讓她嫁給那三皇子,是也不是。”
“你……”慕良遠素來知道趙傾顏性子倔強,卻沒想,這麼些年過去,她竟變得如此執拗不懂變通。
“我?如何?將軍如此安排深得我心,你看看這院中的桌椅板凳,再看看這盛湯的勺子,哪一樣不是子衿用她稚嫩的雙手添置的,我想三皇子再不濟,也不至於讓子衿連桌椅板凳都要自己去廚房求了將軍府上貴人們用過的之後用於柴薪的木板自己做吧!”趙傾顏並未對慕良遠用“您”這個遵稱,言語亦是字字誅心。
誅誰的心?
趙傾顏忽而笑了,不過誅了她自己的心而已。
慕良遠眸色深深卻無力辯駁,他任由矜貴的趙家小姐攜小女獨自生活在這小小院落之中,明知公孫翠屏會錯待她,可他不聞不問,試問他有何顏面反駁?
“我……”慕良遠話未出口,那廂公孫翠屏卻帶著一位白面無鬚,手執拂塵的公公款步而來。
竟是宮裡那位常伴帝王的大太監總管黃敬德黃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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