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醫妃

第74章 皇后的心思

其實子衿也曾想過直接下手殺了魂歸,可就是這一念,讓她放過了魂歸,可是魂歸帶著她逃亡的日子裡,她卻發現魂歸此人雖然行為下作孟浪,可他其實並不算一個真正意義的壞人。

趙傾顏點頭,“子衿所言極是,江湖中人,能不招惹,便不要去招惹他們,只是你數月未歸,為何不先回去王府,王爺他……”

“母親,子衿這些日子風餐露宿,形容疲倦,子衿不想讓他看見我這番樣子。”子衿打斷趙傾顏的話,並以同樣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趙傾顏聽罷,不贊同的說,“王爺豈是那等淺薄之人,不過女為悅己者容,你有這般想法,也屬正常。”

“那母親便不要趕子衿了可好,待我修整些時日,便回去。”聽到趙傾顏這樣說,子衿連忙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茴香,你明日便上街去買些新鮮的黃瓜,再多買些玫瑰花,我們把小主子關在家裡,日日以玫瑰花入浴,不肖幾日,小主子便又能漂漂亮亮的回去見王爺。”蓮姨跟了趙傾顏一輩子,這點養護小難題,確是難不住她。

茴香點頭,“到時候保管王爺移不開眼。”

一屋子的人,因為茴香這幾個月來,難得的活潑直言,弄得開懷大笑起來。

一家人絮絮叨叨閒話了許久,趙傾顏心疼子衿,便讓她先去休息,茴香抓著子衿的胳膊說,“今夜我要與小姐睡在一處。”

“好,我與你睡在一處。”說著便領著茴香回屋睡覺。

子衿她們離去後,蓮姨擰著眉,欲言又止的看著趙傾顏,幾次想開口,最後都沒說出口。

趙傾顏笑了笑,“蓮兒,這可不像你的性子,想說什麼便說吧?”

“小姐,您不覺得小主子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麼?那些亂七八糟的毒藥什麼的,她是何時學會的?”蓮姨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問出口,要是再不問,她都快憋出毛病來了。

蓮姨說話的時候,趙傾顏正伸手去端茶盞,聽到蓮姨的話,她的手頓了頓,而後慢慢的端起茶盞,淺淺的抿了一口,最後才悠悠的說,“子衿素來聰穎,又愛看書,許是在睿王府閒來無事學到的吧!”

“小姐,您為了報答憐素恩情,將小姐嫁過……”

“蓮兒,日後這番話,不許再提一個字!”趙傾顏忽然站起來,神情嚴肅的說。

蓮姨低頭,愧疚的說,“是,小姐,蓮兒日後定不會說起半個字!”

“蓮兒,你當知道,我這一生最虧欠的,便是憐素,窮其一生,我也還不了她。”趙傾顏說罷,一行清淚便掉了下來。

“小姐,蓮兒知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趙傾顏點頭,卻是一臉沉重。

與她們的沉重不同,子衿與茴香的房裡,卻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兩人嘰嘰咋咋的說了許久,子衿側身躺著,笑意盈盈的看著茴香,“茴香瘦了!”

說起這個,茴香神色一黯,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了?可是傷未曾痊癒,身子不適?”說罷,子衿便抬起茴香的手替她號脈。

茴香撥開子衿的說,悶聲說,“小姐,不是受傷,是……”

子衿見她似乎難以啟齒,也不催促,靜靜的看著茴香,等著她自己再次開口。

茴香嚥了一口口水,憋著嘴說,“小姐,蓮姨說,我被魂歸打傷,京都許多大夫都來看過,都說我無救了,那天夜裡,大木……剛哲大哥便來了,他將夫人與蓮姨都趕出去,自己幫我治療,夫人與蓮姨也不知他是如何治療的,就進來的時候,他光著……我也……”說到這,茴香說不下去了,一張臉飛起紅雲朵朵。

“他可曾……”子衿有些艱澀的開口。

“不,不曾,蓮姨說,他當時也受了重傷,還吐了血,之後他曾與夫人說過,要負責,但是夫人與我說,他是為了救我,也是萬不得已,所以便拒絕了他,只是自那之後,我便在也未曾見過他一次,我……”說著,茴香水盈盈的眸子裡便蓄瞞了淚水,像委屈,又像是深情。

“你喜歡他麼?”子衿柔聲問。

聽到“喜歡”二字,茴香甚是迷茫,她先是搖了搖頭,復又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最後竟連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母親這番做法是對的,剛侍衛不同於一般人,他心智堅韌,性子又頗為冷淡,若是為了負責與你成親,只怕婚後你未必幸福,他既是為了救你性命,那你也無需糾結,一切交給時間吧!”經過這麼多事情,子衿的心裡忽然有許多感觸,時間最是能證明一切。

兩人絮絮叨叨又說了許久,被子衿一番安慰,茴香的心情忽然輕鬆了許多。

“咦,小姐,廚房案上蓮姨給我烹了花茶,說是睡前喝了對面板好,我去端來,我們一起喝。”茴香說完,便起身開門去端茶。

就在茴香開門的那一瞬間,兩個黑影忽然從廚房閃過,藏在暗處,並未驚動茴香。

茴香將花茶分成兩盞,哼著小曲兒回到房裡,兩人喝了茶後,又絮叨了好一會兒,這才安靜下來。

暗處,兩個身影走了出來。

“剛侍衛,紅鸞星動了!”那兩個藏於暗處的身影,赫然就是崇睿與剛哲。

崇睿挑著眉,調侃剛哲。

剛哲的眉尖跳了跳,看向屋內的眼神帶著些許古怪,但終究還是被他的冷厲掩蓋,藏在深不見底的心底。

崇睿見他不表態,也不出聲,徑自推門進去,隨手便將茴香撈起來,丟在剛哲懷裡,淡淡言道,“你自己處理吧!”

溫軟入懷,剛哲俊眉微蹙,竟不知從何下手將她抱出去。

崇睿剜了他一眼,“出去!”

剛哲一咬牙,橫抱著茴香閃身出去。

屋裡,只剩下他與子衿兩人。

見她睡得安心,崇睿的眸色微沉,他想不到有一天,他也會做出下藥這般下作的事,卻只為了看她一眼。

七八個月未見,子衿確實瘦了許多,容顏也稍顯憔悴,可儘管如此,崇睿卻不覺她有哪裡不好,卻不知她為何要避開他。

崇睿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子衿的睡顏,“你這小東西,心可真狠!”

言落,崇睿眸子裡閃過一絲清冷,那清冷裡,又含著一份繾綣,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炙熱,手也收了回來,他帶著些許兇惡的說,“便讓你好好休養,待你養好了身子,我絕不放過你。”

帶著些許遲疑,崇睿俯身,用自己溫熱的唇,帶著無限的憐惜,輕輕的刷過子衿的紅唇。

那雙遲疑的手,終於緩緩的收緊,將子衿整個,摟在懷中。

子時。

剛哲站在窗外,冷聲說,“王爺,該走了!”

懷抱著子衿的崇睿,從沉睡中驚醒,一雙眸子帶著些許怒氣,還有些許不甘。

“什麼時辰了?”崇睿的聲音十分沉重,帶著一絲倦怠。

“子時,獵物該來了!”

崇睿的眸子閃過一抹幽深,他竟睡了這麼久?自從子衿被魂歸抓走,他已經許久不曾這般安穩的睡著過了。

看了看躺在他懷裡睡得安然的子衿,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住不捨,將她放平躺,他還未起身,剛哲已經帶著茴香進屋。

兩個男人都有些許尷尬,崇睿將茴香的位置還給她,兩人快速離開房間,閃身離開了小院。

“王爺當真要在這裡截殺麼?”赤影從暗處走出來,他覺得子衿母親的小院更合適些。

崇睿施施然整理好衣袖,淡淡的看向赤影,涼聲說,“就在此處。”

赤影聳肩,“你高興就好!”轉身沒入黑暗。

丑時三刻,更夫從寂靜的大街上走過,留下一串串打更的聲音,之後便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這種平靜,很快被打破,獵獵風聲伴隨著踩踏瓦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漸漸的,越來越清晰。

暗處的崇睿把玩著手裡的匕首,鷹眸中迸發出一抹嗜血的殘忍,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崇睿手裡的匕首轉動得也越來越快,剛哲凝目,閒閒的看著不遠處的燈籠,似乎此事與他無關。

就在此時,崇睿忽然將手中的匕首投出去,不肖片刻,便傳來一聲低吟,“啊!”接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嬌小身影像一團破布一般的掉在地上。

接著,崇睿與剛哲,赤影與墨影從四個方向,如鬼魅一般的飛身而下,將她團團圍在中間。

“崇睿……”黑衣女子抬頭,語氣裡帶著三分落寞,七分狂熱。

接著朦朧的月色,依稀能看到女子的眉眼,可這女子是誰?

她的左肩上,赫然插著崇睿飛出去的那把匕首。

“本王本想留你一命,可你卻處處傷害子衿,所以,此次本王不會再容你了!”崇睿淡淡的看向她,冷冷的喊出她的名字,“張榕榕!”

“你怎麼知道是我?”那張陌生臉孔下的瞳孔驟然縮緊,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她沒想到自己的易容術這般輕易就被揭穿,氣得咬牙切齒的揭下面具。

崇睿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淡淡的對赤影說,“解決她!”

“崇睿,你怎麼知道我要來殺慕子衿?”榕榕不甘心,她的行動如此周詳,為何還是被崇睿發現了?

“你一直隱藏在王府中,必然知道子衿今日回來,也必然知道本王與她置氣,未曾將她接回府中,這麼好的機會,你又怎會不利用?”崇睿倒是好心與她解釋了一番。

“你……”張榕榕咬牙,那張精緻的面孔扭曲到了極致,她以為自己這般聰明,一定能在崇睿的眼皮底下,找到機會以另外一個身份接近並魅惑崇睿,可誰知,她自以為的天衣無縫,在崇睿面前,不過就是跳樑小醜的把戲。

崇睿背過身去,淡淡的揮手,“不要讓她太痛苦!”

這是崇睿對她唯一的報答。

“不,崇睿,你不可以這般待我,我雖然是皇后的細作,可我從未出賣過你。”榕榕因為懼怕而全身發抖。

“本王給過你機會,讓你有機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你離開之後,卻那般傷害子衿,那是本王的妻子,是本王摯愛的女人,所以本王如何能再容你?”崇睿始終背對著榕榕。

榕榕跪行至崇睿身邊,抓著崇睿的腳踝哭得好不悲切,“難道我的一世深情,何絮兒的一世深情也抵不過一個慕子衿麼?你摯愛慕子衿,那何絮兒又是什麼?只是你通往皇權的跳板麼?”

“你不配與絮兒相提並論!”崇睿說完,狠狠的將榕榕踢開。

就在崇睿踢她時,榕榕飛身而起,倒退著掠到房頂上,她那雙眸子陰毒的看著崇睿,恨恨的說,“崇睿,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

言落,榕榕腳下用力一蹬,借力飛掠出去,她決定了,要去跟皇后告發崇睿,那捲帛書上的內容,足夠皇后對崇睿和慕子衿大開殺戒。

可,她的決心下得終究晚了一些。

她飛身出去的同時,剛哲的破雲刀如鬼魅一般的朝她飛過去,噗的一聲,破雲刀從榕榕後背穿胸而過,而同時,一把寶劍從榕榕的胸前穿透,半截劍身落在榕榕背後。

榕榕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一刀一劍,她那麼厲害的輕功,居然沒能逃過剛哲的刀,還有那劍……張曉芳的劍!

榕榕跌落地面的同時,曉芳從遠處疾飛而來,她先檢視了榕榕的氣息,確定她已經死亡無疑,這才放下心來,將自己的劍拔了出來。

“你們打架居然不叫上我!”曉芳用劍指著剛哲,一滴血滴落,昭示著榕榕不甘的命運,就此結束。

剛哲冷凝著眼眸,看也未曾看曉芳一眼,以同樣面無表情的姿態,從榕榕身體裡拔出破雲刀,榕榕那雙驚恐的眸子裡,定格的最後眸光,帶著恨,帶著不甘,卻悄無聲息。

崇睿淡淡的整理了一下衣袖,朝著與張榕榕相反的方向緩步離開。

剛哲看了赤影與墨影一眼,轉身追著崇睿離去。

墨影定定的看著想要溜走的曉芳,冷聲說,“張曉芳,站住!”

曉芳回頭,嬌蠻的指著他的鼻子,“你叫本小姐站本小姐便站啊,憑什麼?”

說罷,曉芳欲開溜。

卻被墨影抓住衣領,他妖孽一般的面容緩緩的靠近曉芳,一字一句,異常清晰的說,“你睡了我這筆賬,一直未曾清算。”

曉芳不安的嚥了一口口水,復又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胸,“妖孽,睡了便睡了,你要怎樣?”

赤影見他倆打得火熱,認命的扛著榕榕的屍體,丟下一句,“你們去守著王妃再慢慢清算,我去拋屍!”

暗夜中,只剩下曉芳與墨影對峙。

墨影擰眉,抓著曉芳的衣領,飛身而起,卻在半空中穩穩扣住她的腰肢,往趙家小院飛馳而去。

曉芳在空中怒罵,“墨妖精,你放我下來,要不然再睡你一次!”

“好!”墨影說好,墨影他居然說好?

曉芳被嚇得瑟縮了一下,小身板抖得更激烈了。

“我爹來了,你若敢欺負我,我爹非活拔了你!”曉芳變著法的踢抓撓,卻連墨影的衣角都碰不到。

可墨影路過小院時,卻連眼皮都未眨一下,帶著她疾步而行。

“墨妖精,過了,超過了!”曉芳掙扎,可墨影無動於衷,曉芳忽然隱隱約約記得,他出發前往北荒前,對自己說過,“待王妃找回來,且完好無缺,我再與你算賬。”

“大師哥,墨哥哥,我們商量一下,這事怪魂歸那個王八蛋,不怪我!”曉芳嬉皮笑臉企圖矇混過關。

可她卻不知,每次她嬌聲嬌氣喊墨影墨哥哥,便足夠讓墨影,化身成狼!

墨影的眸色暗了暗,冰冷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憐惜,更多的卻是堅定。

他將曉芳丟進隔壁院子的房間裡,二話不說就脫衣服。

“娘哇,要命了呀!”曉芳急的向熱鍋上的螞蟻,滿屋子逃竄,每每逃到門口,便會被墨影抓回來。

曉芳那嫉惡如仇的急性子,被墨影連著戲耍了幾次,火氣也噌噌噌上來,她踩著凳子,豪氣干雲的說,“等等,既然你非要我給你個交代,那我便交代!”

墨影妖孽一般的勾唇一笑,那一笑竟嫵媚至極,他氣定神閒的看著曉芳,握著衣帶將解不解,姿態甚是撩人。

曉芳不由得痴了,“娘哇,反正都要負責,不如先劫個色!”

腦子裡有了想法,手上便同時有了行動,曉芳忽然撲上來,抓住墨影的衣帶,惡狠狠的咬著牙說,“你不是要本小姐與你交代麼,今日便交代了你!”

說著,她竟伸手一扯,硬生生的扯斷了墨影的衣帶,大片白花花的胸膛,便暴露出來。

墨影握住曉芳不安分的小手,挑眉問到,“你想好了?”

“廢話,本小姐要睡了你,那是你的榮幸!”

一時間,紅被翻浪,滿室生香!

天邊的星辰逐漸暗去,昨夜,它們見證了一場深情,見證了一場殺戮,還見證了一場不可描述的……

“啊!你們在幹嘛!”青山老人吹鬍子瞪眼的指著床上一雙人兒,恨不得掀了房頂。

凌亂的床榻上,墨影衣衫不整,一隻手還被吊在床柱之上,聽見他師傅的尖叫,他竟然只是用他勾魂的丹鳳眼淡淡的剜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去,繼續睡覺。

倒是曉芳,被這一聲尖叫嚇得往墨影懷裡一縮,“完了完了,被發現了!”

話說,青山老人是如何找到他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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