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傾顏以淚洗面,在慕子衿榻前守了三日,卻不見女兒有半分生氣。
“小姐,你多少吃點吧?”蓮姨端了一碗燕窩粥吹涼送到趙傾顏面前,可趙傾顏卻只是看了女兒,不願吃東西。
“蓮兒,我嫁給他整整十八年,子衿已然十七歲,可他……”
說他無情,可他無情麼?
他不也進了宮去求了太醫過來給子衿瞧病。
說他狠,可他狠麼?
其實趙傾顏自己何嘗不狠,一個誤會橫亙在兩人之間十五年,多少青春歲月,他們卻用來對彼此置氣了。
“大將軍有大將軍的苦,小姐也有小姐的苦。”這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可子衿最苦,才方三歲,她的父親就再也不看她一眼,任憑她這樣在這府裡遭人欺凌,而我,為了我所謂的尊嚴,楞是由著我子衿自生自滅,我跟慕良遠都不是人,我們不配做她的父母。”
門外的人,聽了這話,原本踏進門的一隻黑色靴子又緩緩的退了回去,“你既說我不配做她父親,那我便不配了吧。”
這個驕傲的男人,忽然間,眼裡只剩下蒼涼和狠意。
趙傾顏眸色一凜,但終究還是無話,只默默的流了眼淚看著病榻上的女兒,那珍珠似的小人兒,如今真的就要殞命了麼?
兩人隔著一道雕花牆,誰也沒有再說話。
直到那人沉沉的腳步,踩碎了一地的芳心。
就在大家都以為慕子衿必死無疑的時候,她居然醒了,雖然說了一通胡話,但很快就平靜下來,趙傾顏雖然心有餘悸,但是隻要女兒平安,對她來說已是上天恩賜,此後,便不再計較子衿當時言語。
日子,漸漸變回往日平靜。可平靜的表象下,卻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