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都不見楚玄開口,廣志興著急的小聲喊了一聲,“楚公子……”
“叫我有什麼用?”楚玄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都很會對號入座,“有些人自以為手中握著一些權利,就可以口無遮攔,卻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這侍衛手中的刀可比某些人身邊的護衛,來的快多了。您說,是不是,劉大人?”
刀在脖子上,命在別人的手中,劉景輝還敢搖頭?
別看他面上鎮定,實際上早就已經嚇得快要尿褲子,只是心中依舊是不服氣的,就在徐青的刀放下之後,他再次不計後果的質問道:“下官有一事想請教大人,威脅朝廷命官,依照本朝律法,該當何罪?”
楚玄悠悠然的接道:“按律當斬。”
他越是看起來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劉景輝心中的怒氣就越發的控制不住,怒吼道:“既然如此,那為何大人還不速速將這二人拿下,斬於街口,平息民憤!”
哪裡來的民憤?
楚玄看向站在縣衙外的吃瓜群眾,他們看到劉景輝被處置的時候,好像很開心嘛,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憤怒。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劉景輝在洪都當了這麼多年的知縣,早就習慣了隻手遮天,卻忘了,被壓迫的百姓,終有反抗的一天。
“我看,劉大人是想平息自己的憤怒吧?”楚玄終於站了起來,面對著劉景輝,高挑的身材瞬間就帶來了壓迫,“別說刀已經放下了,就算是我這侍衛剛剛將你的腦袋給取了下來,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你……”
“劉大人若是不信,”楚玄的語調停住,銳利的目光直射入劉景輝的心中,“你大可激怒他,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可不可信。”
楚玄不愧為皇室,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將劉景輝嚇得後退了七八步,廣志興也連忙抓住這個表現的機會,猛地一拍驚堂木,將桌上的令籤丟在地上,道:“本官宣判,洪都知縣劉景輝以權謀私、知法犯法、草菅人命,現割除洪都知縣一職,所有家產充公,暫壓大牢,秋後處斬,欽此——”
“什麼,處斬?”劉景輝嚇得就打算逃跑,才走了兩步就被衙差給抓了回來,死命的掙扎,“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憑什麼抓我,我不服,廣志興,你個狗官,你是不是收了他的銀子?我告訴你,我要上京告御狀,看你們還怎麼互相包庇,我……”
廣志興一個眼神,衙差迅速用破布將劉景輝的嘴巴給堵上了,而他字畢恭畢敬的走到楚玄的身邊衝著他做輯,道:“不知這樣判,您滿意嗎?”
楚玄點頭,“念在此事你有功的份上,有些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只是往後不可再犯。”
他說的,很明顯就是賣官鬻爵之事,廣志興感激的就像下跪,給一旁的徐青給扶住,“下官多謝楚公子,多謝楚公子。”
劉歸凡整個人都是迷茫的,她才剛剛拿出一個證據,怎麼突然就斷了案,劉景輝怎麼就被抓,要被處斬了呢?這官司贏得未免也太輕鬆了吧。
正想離開,就被廣志興給喚住,“劉小姐請留步。您的外公恭親王已經派人在下官的府上等著接您去京城,還請劉小姐收拾一下,同下官一同回府。”
恭親王透過袁州知州來找她?怎麼事情和前世不一樣了呢?
劉景輝好像還沒有和那個暗中的人接上頭,她的家產也還握在自己的手中,為官者都對她畢恭畢敬,難不成,恭親王這一世轉了性,想要認她這個外孫女?
可是,前世要殺她的紅衣女子是誰,是她遠在京城的姐妹嗎?為什麼事情的發展和前世的不一樣了,前世劉歆在破廟說的話到底是不是事實,外公是不是真的要殺她,還是有人假扮恭親王的人迷惑了她?
種種疑問圍繞在劉歸凡的腦海中,就像是無數的迷霧遮擋了她的視線,令她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到底哪一個是真的,而哪一個又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