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二小姐

第67章 難還的是人情

“晚安,我想你。”

宮遠將電話結束通話,走出臥室。

謝若巧盯著斷線的手機,好一會兒沒任何動作,耳邊回想著宮遠的那句‘我想你’,她笑了笑,將手機關機,按滅燈,躺下去睡覺。

第二天佣嫂很積極地做早餐。

謝若巧吃完早餐就要出門,佣嫂趕緊喊住她,“謝小姐,你要去哪兒?”

謝若巧拎著車鑰匙換鞋子,嘴裡剛吃了一塊糖,還沒化,便含糊不清道,“去買點東西,給朋友拜年,我中午不回來吃飯,佣嫂不用等我,也不用做我的飯。”

佣嫂哦了一聲,不再追問她,轉身去收拾廚房。

謝若巧出門上了車,給蕭凜發了個微信:“一會兒去給你拜年,我買食材,中午給你做飯,你在不在家?家裡有沒有人?”

發完,她也沒等回覆,直接開車走了。

大概十分鐘之後,手機嘀了一聲。

她拿起來看一眼,是蕭凜回她的資訊:“不在家。”

謝若巧將車找了個地方停,坐在那裡回覆:“那我今天不去給你拜年了。”

蕭凜:“明天來。”

謝若巧:“好勒。”

蕭凜:“但你今天可以來陪我。”

謝若巧:“?”

蕭凜:“明天來我家給我做飯,今天陪我應酬一下。”

謝若巧看著這句話,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蕭凜接起來,謝若巧問,“應酬?什麼應酬?”

蕭凜沉聲說,“能是什麼應酬,你以前沒遇到宮遠,沒移情別戀前,每年都陪我走一趟的應酬。”

謝若巧翻了翻白眼,“誰移情別戀了,你別自戀。”

蕭凜笑,撣了一下手中的煙,“行行行,不自戀,你就從來沒喜歡過我,那你來不來?”

謝若巧把身子仰靠在椅背裡,懶洋洋地說,“今天才幾號呀,就鴻門宴?”

蕭凜說,“十號了,十號埋人的日子,你忘了?”

謝若巧沒忘,那一年還是她陪他一起去埋的。

她唔了一聲,“原來今天是十號。”

“嗯,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過去,把我的衣服準備好就行了。”

蕭凜說了一聲好,也沒問她什麼時候到,很乾脆地結束通話。

謝若巧收起手機,還是去買了禮物,這才往三社公團所在的老宅開去。

三社公團所在的老宅是蕭家原先用的別墅,後來遺棄了,而那周邊,基本都是謝若巧以前混南江市的時候所住過的富家子弟的家。

那一年能救蕭凜,也是因為她當時正在那裡。

她自從離開那裡後,就很少回來,基本沒再回來過,也很少再陪蕭凜一起回來祭祖了。

蕭凜的父母親人都死在那一場陰謀屠殺裡,唯有他活了下來,等他以血腥手段掌控了整個三社公團後,他就把家人都葬在了老宅裡。

葬的那年,是她陪他一起來的。

只有她和他。

這麼多年過去,她沒陪著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人來的。

想來不是,因為她剛把車開到蕭宅門前,就看到門前站了一個人,不是蕭凜,是一個女人,還挺漂亮,穿著黑色中山裝,漂亮中又英氣十足。

謝若巧將車停穩,下去。

那女人上前,很客氣地說,“謝姑娘,凜哥在裡面等你。”

然後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若巧看一眼面前黑漆漆的鐵門,抬步走了過去。

女人跟上,把門開啟,領著她一路往前。

院子裡所有東西都荒廢了,只有一個地方沒有荒廢,就是供奉著蕭家祖祖輩輩們牌位的祠堂。

走到祠堂門前,見蕭凜一身黑色中山裝,手持長煙,微側著頭,淡漠地抽著。

聽到腳步聲,他往後看了一下。

見是謝若巧來了,他把煙往草叢裡一扔,笑著朝她走過去。

不等她近前,他已經伸長胳膊,將她抱到了懷裡。

謝若巧也伸手抱了抱他。

二人分開後,謝若巧斥他,“在祠堂門前抽菸,你這是該對你的祖輩們多不敬。”

蕭凜一副無所謂的神態,“幫他們守著這個公會,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敬意了,抽根菸而已。”

謝若巧笑著搖了搖頭,問道,“我衣服呢?”

蕭凜指了指自己的車,“在裡面,你去換吧,換好出來。”

謝若巧看一眼他那輛就停在祠堂門前不遠處的車,額頭抽了抽,但什麼都沒說,拉開他的車門進去,拿了衣服,又出來,去自己的車裡穿。

蕭凜在後面嚷嚷,“哪裡換不是換?你講究個啥,我又不偷看你。”

“你敢看我就戳瞎你。”

蕭凜笑,“那你來戳。”

“不戳,也不在你的車裡換,你就在那裡等著,我一會兒就過來了。”

謝若巧走出去,把車開到一個隱秘的地方,上車開了暖氣,又把車門都鎖死,躲在後車座將衣服換了。

換好出來,她也是一身英氣十足的中山裝。

蕭凜臉上的笑收了起來,把手伸出去,等她的手遞過來,他用力握緊,拉著她進了祠堂。

進去後,沒見後面的女人跟上,謝若巧問,“她……”

蕭凜說,“她不進來,這裡只有我和你能進,別人都不能進。”

謝若巧哦了一聲,又問,“她是?”

蕭凜側眸看她,“放心,不是我的女人。她是海叔的女兒,叫周瑩。海叔去世後,她便回來了,那之後就跟在了我身邊。”

“看上去是個不錯的姑娘。”

“確實不錯。”

謝若巧看著他,本想打趣他兩句,既不錯,你就好好珍惜。

但一轉頭,看到那些莊重的牌位,她又生不起任何打趣的心思。

每回來這裡,心情就會沉重。

兩個人的手鬆開,分別敬禮,添香,然後禱告。

其實花費的時間不長,就是站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她尚且如此,蕭凜不知道該有多難過。

謝若巧又看了蕭凜一眼,蕭凜一張英俊的臉上肅穆的沒有任何表情,只在做完一切後,又拉了她的手,說了句,“走吧,午宴已經定好了。”

謝若巧沒應話,只跟著往外走。

出去後蕭凜也沒讓她坐他的車,他上了自己的車,周瑩去開車。

等他的車開出來,謝若巧才發動車子,跟上。

*

杜曉南在東岸府邸住了一夜,晚上拿到香水後,第二天中午之前趕回了謝家別墅。

一共兩份香水,給了謝丹彤一份,給了王豔慧一份。

兩個人拿到外國本地自產的香水,都很高興。

她們缺的不是香水,而是杜曉南的心意。

但她們不知道,杜曉南壓根沒去什麼國外,這香水也不是他買的。

中午一家人和和氣氣快快樂樂地吃了一頓飯,杜曉南不想應付謝丹彤,就藉故說要倒時差,鑽進了臥室。

晚上謝賢雄讓他去參加一個哀悼會,杜曉南深知這是什麼哀悼會,從他來到南江市,進了謝氏集團,擔任總裁後,每年都會去參加。

只是他沒想到,以前從沒在這個哀悼會上出現的謝若巧,今年卻出現了。

她是跟著蕭凜一起來的,穿的不是禮裙,不是晚服,而是中山裝。

兩個人並排一起走來,所有說話的人全都靜默了下來,大概是那套中山裝太黑太沉重,大概是她和蕭凜的臉色都比較冰冷,一下子就不讓人不敢造次。

杜曉南一身黑色西裝,站在人群一側,淡漠地看著那一身中山裝的女人。

說真的,他是第一次見女人穿中山裝。

也是第一次見一個女人把中山裝穿的如此妖豔,像黑色曼陀羅,一點一點地開在了他的心間,把他的心,拽入了地獄,想要與她一起沉淪。

他淡漠地看著,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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