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聞言心裡甜的如同蜜罐,看她的眼神更像是融了蜜,二人目光纏在一起,似乎分都分不開。
宮櫟喝完水,見他們如此,咳了一聲,“吃飯吧,免得有人上門拜年,我們還在吃飯,失了禮數。”
宮櫟這一提醒,宮遠只好鬆開謝若巧的手,也收回痴戀的視線,開始吃早餐。
謝若巧也開始用早餐。
用完早餐,謝若巧先去把準備給三個人的禮物拿給了他們,佣嫂拿著禮物,笑著說了句‘新年好’,除了禮物,還有紅包。
宮櫟和宮遠沒有給佣嫂準備禮物,但備了紅包。
當然,除了給佣嫂紅包外,宮櫟和宮遠也給了謝若巧紅包,宮櫟沒有給謝若巧準備禮物,但宮遠準備了。
兩個人坐在沙發裡,小雨點跑過去窩在謝若巧腿上,抬著軟萌萌的灰貓眼看他二人在那裡交換禮物。
謝若巧給宮遠準備的是一條領帶,宮遠給謝若巧準備的是一個手鐲。
宮遠拿出手鐲的時候,謝若巧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把右手抬起來,把手腕遞給他,讓他給戴上。
宮遠一邊戴一邊說,“我親自挑的款式,喜歡嗎?”
謝若巧看著眼前的手鐲,是金子打造的,但不顯得笨重和俗氣,反而有種靈巧矜貴之感,中間鏤空,鑲著紅藍相間的寶石,嵌在這樣閃亮的金色中,份外好看。
謝若巧點頭,“很喜歡。”
宮遠給她戴好,抱著她親了親,低聲說,“跟我回臥室,你幫我戴領帶好不好?親自幫我戴。”
謝若巧沒拒絕,於是宮遠拉起她,牽著她的手,進了臥室。
小雨點跳下沙發,也跟著過去湊熱鬧。
走到宮遠臥室門口,碰到剛進臥室換了一身正裝打算出門的宮櫟。
宮櫟瞅著他們,見他們是要進宮遠的臥室,什麼都沒說,只交待一句,“我今天出門,你在家裡待客。”
宮遠說了一聲好,宮櫟便舉步往樓下去了。
宮遠拉著謝若巧,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等小雨點也進了,宮遠將門關上,拿了衣服到換衣間裡換,換好出來,把謝若巧送給他的領帶拆開,遞給她。
謝若巧笑著接過,站在那裡給他戴。
宮遠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她摟到懷裡,頭低下來,讓她戴的方便些。
距離很近,近的二人的呼吸都纏在了一起,宮遠看著面前讓他喜愛了多年又讓他心動了多年的姑娘,喉結動了動,心底的渴望在無限延伸。
他眼神暗了暗,啞聲說,“巧巧,我們結婚好不好?”
只有結了婚,他才敢跟她睡一起,才敢要她。
誠然,他們是男女朋友,其實是可以睡在一起的,但他不敢,他每回有了那樣齷蹉的想法後都有些不敢直視她。
他珍她如寶,真的不想褻瀆她。
可他又是那麼渴望她。
謝若巧認認真真地給他系領帶,聞言眼眸垂了垂,沒應話。
宮遠莫名的心底一慌,抓住她的手,又說一遍,“巧巧,我們結婚,你想要個隆重的求婚儀式,我便給你個隆重的求婚儀式,我要讓全南江市的人都知道,你謝若巧是我宮遠要一輩子珍之重之並愛之的女人,你是宮二太太,是宮家媳婦,誰都不能小瞧。”
謝若巧笑了笑,仰臉看他,“好好好。”
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宮遠這才覺得心安,等她給他戴好領帶,他便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感受著她溫暖的身子。
這樣抱了很久,直到佣嫂在樓下喊,說有客人來了,謝若巧這才推開宮遠,讓他去樓下接待客人。
宮遠緊扣住她的手,“你陪我一起。”
謝若巧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去換套衣服再下去,你先下去。”
雖然是在家裡,但平時可以隨意穿著,今天卻不能。
宮遠鬆開謝若巧的手,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我先下去,你快點。”
“嗯。”
兩個人從宮遠的臥室走出去,宮遠下樓接待客人,謝若巧回自己的臥室換衣服。
小雨點跟在宮遠身後,屁顛屁顛地下了樓。
換好衣服,謝若巧也下去了。
宮遠和宮櫟的父母不在了,但還有一個外婆,還有一些其他的親戚,大年初一他兄弟二人一個負責去外面應酬,一個負責在家裡待客,到了大年初二,兄弟二人便一起去給外婆拜年,謝若巧沒有去,她要回馬縣給母親燒紙,於是,這天,宮遠和謝若巧分開了。
坐在車上,宮遠看著向他揮手的女人,一下子沒忍住,推開車門就衝了下去,把已經發動車子正準備行駛的司機嚇了一大跳,也把宮櫟嚇了一大跳。
司機趕緊將車再次停穩。
宮遠衝下車,伸手就將謝若巧摟在懷裡,沉聲說,“巧巧,跟我一起去,外婆也有好久沒見你了。”
跟宮遠認識到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也有好多年了,那麼些年,謝若巧自然去見過宮遠的外婆,也多次拜訪過,謝若巧很喜歡宮遠的外婆,宮遠的外婆也喜歡她。
去年謝若巧在謝氏別墅過的年,但前年沒有,前年她還跟宮遠一起去給宮遠的外婆拜年了呢。
其實謝若巧不一定非要在今天回馬縣給她媽媽燒紙,她可以先隨宮遠一起去給他外婆拜年,等回來了再回馬縣燒紙。
可她不能去了,不能再去見那位老太太。
謝若巧輕輕推開宮遠,蹙眉說,“我本來應該大年三十回去的,可我想陪你,就沒回去,不能再拖了,不然我媽媽會從棺材裡爬起來罵我不孝的。”
她輕輕整了整他的西裝,“好了,你快去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去看望外婆,別讓你哥哥等久了,小心他又生氣,大過年的,別惹他生氣。”
宮遠不滿道,“我管他生不生氣。”
他拉住她的手,“巧巧,你今天陪我去看外婆,我明天陪你回去燒紙,好不好?”
謝若巧笑問,“你明天有空?”
宮遠愣了下,“我……”
謝若巧拿開他的手,把他往車門推,“你也知道你明天之後要不停的出門,在別墅裡你倒是能陪我,但去馬縣來回至少得半天,我還得在那裡過夜,說不定得磨蹭個兩三天,你能陪我離開兩三天嗎?”
見他要張嘴,她又道,“你別說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你可以,但你要想想你哥哥,這喜喜慶慶的過年,你難道要讓他一個人去走親戚,去應付客人?”
宮遠被她說的無語可答,只能百般無奈地又坐進了車裡。
車門沒關,謝若巧彎了彎腰,衝宮遠擺了擺手,又衝宮櫟擺了擺手,“一路平安,我下午回馬縣,可能兩三天不能回來,你們不用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宮櫟嗯了一聲,看她一眼,“代我向阿姨燒紙。”
謝若巧笑道,“會的。”
宮遠悶悶不樂地說,“也要代我燒紙。”
謝若巧又笑了,“會的。”
她站起身子,伸手將車門關上,站在那裡,目送他們離開。
司機不敢隨便發動車子了,往後問了一句,“可以出發了嗎?”
宮櫟說,“走吧。”
宮遠不敢再看謝若巧,他怕自己又控制不住,下車將她拽上來,只得轉過頭,看著前方。
司機緩慢發動車子,離開別墅。
拐彎後,宮櫟從這側窗戶裡往外看謝若巧,她站在那裡,大衣輕輕搖擺,臉上的神情看不見,隨著車速越來越快,她的身影也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看不見。
宮櫟收回視線,他知道謝若巧很聰明,聰明的知進退,聰明的無須別人多言,她就知道該做什麼,該怎麼取捨,她在該愛的時候會愛,在該放手的時候也絕不含糊。
宮櫟忽然想到大年三十那一晚,謝若巧非要親自動手為宮遠做一頓豐盛的年夜飯,又想到大年初一的早上,她也親自下廚,為宮遠做早餐。
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多想,可現在卻一下子明白,這是謝若巧的最後告別。
他知道的權衡,她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