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感到自己的聲音很虛弱。
“你現在不要死比較好。”
“你要說服我嗎?”
“不,我只是讓你答應。做個交換吧?”
成年人,自欺欺人地追求不存在的安逸與所謂的心理安慰,說到底,不過是消極避世的一種形式。
絲毫不顧及對孩子的影響和感受。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所以,她也應該是自私的。
在新的人生中,她決意要做一個只為自己而活的人。
與人打交道的方法其實也並不那麼難,稍微利用網路,對時下流行的東西做些瞭解就可以了。這種方法讓她在高中過得很順利。
真是一群無聊的蠢貨。
欺凌弱者一向是這幫垃圾的樂趣。但那又何妨,反正我不是弱者。
柳夕璃這樣想著。
雖說受害者有罪論並不是她所推崇的東西,但她仍然對時雪這個人同情不起來。
被罵就還口,被打就還手,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如果像膏藥一樣死纏爛打的,就殺了他。
反正對柳夕璃冒犯過頭的傢伙,都被處理掉了。
學校旁邊有個小池塘,是絕佳的沉屍地點。由於失蹤基本是放學後的事,這些案件最終不了了之。
也就只有……三四個人而已吧。三年的學習生涯而已,不會太引人注目的。
沒想到畢業後上了大學,居然和時雪分到了一起,更巧的是連寢室都是同一間。
那孩子,似乎因為自己沒有在高中對她出手,就以為有多喜歡她一樣。
本來不是不能好好相處的,但對柳夕璃而言,時雪實在是……蠢透了。
過分的天真就是愚蠢,不接受異議。
這個女人,仗著有人喜歡,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別開玩笑了。
但,柳夕璃將一切真正的想法都收斂起來,關在心中小小的匣子裡。然後,她戴上一張微笑的面具面對她。
並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隱忍罷了。
將自己偽裝起來才是明哲保身的方式。時雪雖然是傻了些,但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小子可聰明得很。
對於知更鳥的出現,她的確有些意外。
她並不討厭。
但她討厭時雪。
討厭到連通她的一切所屬物,都一起討厭的地步。
“我買了零食,一起吃吧?插線板是不是老化該換了?還有,我買了很可愛的收納袋,你的東西也可以放進來哦。”
如此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會與她產生爭執,一定不是她的問題。如果和她正面衝突的話,不講道理的一方一定會被大家定義為自己的。
誰要用你的東西?柳夕璃暗想,嘴上回答的確是:“好啊,放在那兒吧。”
人的愛可以是沒有理由的,恨也如此。
雖然是很可愛的小生命,但是為了你主人的舍友——就是我的安寧,還是請你永遠閉嘴吧。
掐死?那長翅膀的東西太難抓了,又不傻。
燒死?是不是太明顯了,總不能說宿舍失火了吧。
淹死?更不可能,難不成它自己能掉進茶杯裡?
忽然,柳夕璃意識到自己陷入一個誤區。
對人這麼麻煩的東西,為了不引起懷疑,動用自己的自然之力是必要的。但這只是個鳥,小小的鳥而已。
借用“常見”的化學藥劑就好。
而且要嫁禍簡直太輕鬆了——班上有個丫頭,萼菀,是出了名的怪人。
大家都知道,她常常把自己泡在實驗室裡,不經允許地玩著昂貴的儀器。更重要的是,她對待小動物會很殘忍。
為了做各式各樣不可理喻的實驗,私自取用小白鼠、兔子、青蛙,或是自己買來的倉鼠、金魚、鳥雀……不論面對什麼,都能毫無心理負擔地下狠手。
即使如此,面對人類的時候,她卻總是能笑著打招呼。有次她弄了一手血,見到老師還高興地揮手問好,給那可憐的老太太嚇得不輕。
大家都不喜歡她,更不敢接近她。
所以,就算不是萼菀做的,她也百口難辯。
下課後,趁時雪被老師叫去整理材料,柳夕璃去實驗樓的儲藏室裡找她想要的東西。
但很可惜,儲藏室將危險物品全部上鎖了。這讓她感到很頭痛。
氣餒地離開儲藏室,她發現第二實驗室的門開著。走進去,有個白頭髮的小女孩在通風櫥裡操作著什麼。
“萼菀?”
“啊,嗨!你來幹嘛呀?”
“老師說鑰匙不見了,讓我幫忙回實驗室找一下。你在做什麼?”
“你來猜猜看嘛。”
說完,她繼續忙手上的事了。柳夕璃湊上去仔細研究起來。
氰酸鉀、碳醯胺、水、二氧化碳……
她明白了,萼菀要用低毒的氰酸鉀去製取氰化鉀。
能夠瞬間致死的劇毒物,氰化物為最佳。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