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喜歡你。”
在轎車遠去的塵埃中,女孩大聲地喊著:
“來找我啊——記得來看我——”
佐瓷又改了名字。
那個看上去很威嚴的男人身邊,簇擁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女兒,她們像是審視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將目光聚焦到這個男孩的身上,讓人很不自在。
從這天起,他便姓陶了。
從這天起,他戴上了一個“私生子”的帽子。
雖然說出去並不好聽,不過家族企業從來都是讓兒子繼承的。為了錢,外界異樣的目光也是可以忍受的吧?
錢這個字,具有濃郁的魔力。這點對於從小家境不好的他而言,更是沉重且光鮮的事。
身體狀況一向欠佳的陶家老大,挑了這麼一個年齡與相貌都過得去的棋子,包裝成陶家的小少爺,推向公眾的視野。
只不過老爺子沒有想到,他並不是個聽話的棋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小少爺提前接觸到了社會中不為人知的黑暗面。
從一開始的順從與乖巧,在成年後接管公司極大股份的那一刻,獨立又叛逆的個性暴露出來。
扭曲的人生塑造出扭曲的人格。
當年的那柱花苗終於長大了,開放出嫵媚動人的花朵。
它生出刺來,並舒展開飽含毒液的花瓣。
浪蕩虛偽、隨心所欲、玩世不恭、桀驁不馴——陶家的名聲可是給這孩子敗的差不多了,老爺子一把年紀,東跑西跑地收拾著爛攤子。
“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陶家待你不薄。”
實際上呢,那些個姐妹也沒幾個好對付的。
有人覺得讓一個外人繼承家業,實在是荒唐極了,要把此事公之於眾。
她們只是要錢而已。養父給了很多錢,多到足以堵住她們的嘴。
有人覺得這樣的家族傳統實在腐朽不堪,帶著自己的錢地離開了這個家。
只是誰知道,她們的錢什麼時候花完,花完又會不會回來。
有人變著法兒地討好他,纏著他,目的明確到就差寫在臉上。
噁心。
欲壑向來難填,不知今後輪到少爺接手,又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他心裡都清楚的像明鏡一樣。
“您在說什麼傻話啊?老爺子,與其等著家業一點點毀在我手上,不如在您能瞧見的時候就敗光比較好。”
事實上,這也是一種報復。
因為,為了避免秘密洩露,陶家禁止他與孤兒院有關的人往來。
自然也和心上人斷了聯絡。
不過若說完全對家族事務不管不顧,倒也並非如此。
難聽的話只是嘴上說說。不論如何,這一切都是要接手的家業,陶少爺也並不希望有魑魅魍魎在自己的後花園肆意橫行。
一場各懷目的的商業聯姻,在兩家龍頭企業間展開了。
自然,精明的少爺察覺到了一些東西,並且憑藉貫徹了自己風格的手段,處理了一切。
頭一次,他接觸到“厭世者”這一概念。
一連幾個夜裡,關了燈,電腦螢幕的冷光打在他的臉上。
各種搜尋引擎與各方論壇,他順藤摸瓜,查詢著超越常識的、荒唐的東西。
他就是這樣一個敏銳的人,一般人一笑了之的事,他總能精準地抓住。
然後切中要害,攥著刀,深入其中。
傳說這個世界,是依靠一座鐘塔進行運轉。
關於世界塔的資料,少之又少,能搜尋到的都是些沒有價值的資訊。
不過隨之相關被扯出水面的,是七種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
像魔法一樣美妙又可笑的力量。
看著真是讓人提不起興趣啊——還是小的時候,媽媽講的童話故事有意思多了。
當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那位商業敵人所作出的事,他就會做出如上的感想。
現如今,他很清晰這些看似不著邊際的文字,所蘊含的實際價值。
所謂的未婚妻,做出那個選擇的原因,也是與家庭所抗爭後的結果。
嗯,很感人。可惜她還是死了。
而那個店長,一定也是很了不起的人吧?
時隔一個月後的那次拜訪,他其實是無所謂的。只是參加了一場應付差事的宴會,回去的路上恰好路過了無名屋。
在這一個月內,他已經成功確定了店長助理的存在,並已經聯絡到了他的朋友安城。江碩有著不錯的才能,只是太嫩,稍微要挾一下,會成為很好利用的工具。
暫時還用不上。
他帶著槍,走進了無名屋,準備拜訪一下那位總是悠然自若的“老朋友”。
順便試圖確定一下,關於那個繼承了物質之力的女孩的事。
出門時,一個冒失的男生撞上了他。
雖然光線很弱,但陶佐詞還是敏銳地發現,他的眼睛在慌張之中化成了紫色。
精神相關的能力?
而且他捕捉到,那時崇霖的眼裡,一絲驚恐一閃而過。
這個人不能留。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