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做出抉擇的會議的那一週,一切就好像無事發生過。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無聲的群依然無人發言,世界距離危在旦夕仍遙不可及。
就好像夢只是夢而已,與真正的現實是毫無關聯的事。
這話聽上去尋不出什麼邏輯錯誤來。
在這短短的幾天內,殷邈已經與葉吟鳶拉開了距離。
但她沒有更多的心思去想這件事了,畢竟自己的事也很難處理好。
再一次,她來到了人工湖的旁邊。
平日這兒總是很多人。但現在是清晨,學生們要麼沒有醒來,要麼已經上早課去了。現在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
湖邊水汽大,瀰漫著一層薄薄的霧,讓眼前的景色有些朦朧。
“你在做什麼?”
恍惚間回過頭,她看到莫景輝站在她五六米處的位置。他揹著吉他,戴著耳機,長長的耳機線的另一端塞在兜裡。
“散散步”她輕聲說,“你呢?”
“……我也是”他向前走了兩步,“隨便聊聊嗎?”
“都好吧。”
莫景輝並沒有早起的習慣。舍友起床的聲音弄醒了他,在那時,他提早看到了她站在湖邊的這個場景。
而且,自己揹著吉他。他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在離開宿舍前帶上了。
他一直想就幾天前的事聊一聊。
兩人站在湖邊,水面想鏡子一樣倒映著他們筆直的身影。
“你……找到鑰匙了嗎?”
葉吟鳶搖搖頭:“其實,我也沒有準備去找。”
“說的也是,畢竟現在沒有什麼要擔心的了……”
“或許吧。”
清清出來一陣風,讓兩人的倒影顫抖了一下。
“那……”他又問,“你後悔嗎?今後,會很麻煩——還是要為塔做事。”
“我沒辦法。”
“其實,我不太明白。你可以控制聲能,對吧?可即使不去使用這個力量,對你的生活以及前途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這和我不一樣。”
“你不明白”葉吟鳶呆呆地望著湖中央的亭子,“這很重要。不然,我是也不會拿命去換的。”
“……”
他是不明白。
雁沉軒也不明白。
就在寬廣的人工湖的另一端,他坐在距離橋很近的岸邊,正細心地描繪著遠方的景色。
雖然有些霧氣,但空氣很乾淨,仍能看到遠山的輪廓。
“你說她到底怎麼想的?”
“你已經問了第四遍啦。”
娜珞坐在草坪上編著花環。這幾天,她偶爾會跟著他添添亂。一開始雁沉軒還有些不耐煩,但現在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懶得搭理她了。
“這大概就叫,人各有志吧!你不也一樣,要給塔賣命了嘛。”
“還是不甘心啊”他用橡皮抹出一片霧,“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那我問你”娜珞暫時放下花環,“你覺得什麼算好?”
“自由吧?”
“那你怎麼不選自由呢。”
“這不一樣”他放下橡皮,“我所作出的選擇,是我自由意志的結果。”
“真的?”
“當然。”
這麼說的時候,他多少有些心虛。
不過相較之下,他倒是覺得葉吟鳶有什麼……更復雜的原因。
就像是在某種不可抗力的施壓下被動做出的選擇一樣。
換句話說,不自由。
娜珞舉著編好的花環,站在岸邊。
她注意到,不遠處的水面上,泛起了水泡。像是魚,卻固定不動,讓她有些困惑。
她將花環拋過去,套住了那片泡泡。
咕嚕聲接連不斷,還在持續著,愈演愈烈。
像是沸騰了一樣。
她向前傾身,想要看仔細些。
“轟!”
巨大的水柱噴薄而出,約有兩人多高。這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兩人都嚇了一跳。伴隨著水柱下落,密集的水花四散飛濺,打溼了娜珞的頭髮,與雁沉軒那幅畫的邊角。
嘩啦啦的水回到了湖中,只留下了激盪的漣漪。水幕之後的橋樑上,顯現出兩個人來。
娜珞向後退了一步,雁沉軒扔下筆,跑上前來。
是兩個學生模樣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但他們不是這所學校的人——看上去只是還在讀高中的年紀。
陽光穿過薄霧,從他們的背後散落下來。
兩人有些相似,也都有著靚麗的栗色頭髮。女孩看著稍高一些,編著有些凌亂的短麻花,搭在身前。厚重的劉海下,是一雙半闔的眼瞼,遠遠地也能看到濃密好看的睫毛。
她淺淺地笑著,似乎帶點得意的氣質。她身邊的男孩也笑著。
男孩的面容清秀尖削,腦後紮起一小撮碎髮,四六分的劉海一側蓄的很長,有些遮擋右眼的視線。他勾起的唇角下,露出一顆可愛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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