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叫萼鶯。
我有一個大我五分鐘的姐姐,名叫萼菀。
是了,我們是雙生子。
大概是從很小的時候,雙生子之一的我表現出不平凡的特質。
在幼兒園,我的思維很跳躍。老師帶我們做活動,引導我們學習時,我總能極大程度地壓縮思考的時間,直接得出結論。
就好像我的腦袋裡裝的不是大腦,而是一臺精密的電腦。
但那段時間,我乖巧的姐姐比較受歡迎。
老師常常向我父母抱怨,說這孩子不聽話,不服管教,說話沒有邏輯,做事不按常理。
可我的方法總是更有效不是嗎?
總而言之,我被定義被問題兒童。
“果然還是當姐姐的比較省心。”大家這樣說。
若說乖巧文靜是她的標籤,那麼淘氣頑劣就是我的代名詞。
上了小學,老師開始教我們一些複雜的問題。
說是這麼說,但對我而言還是太簡單了。
於是我像在幼兒園那樣,去找別的同學玩,不過他們的任務並沒有完成。
老師常常大聲地呵斥我,讓我做自己的事。
可是我做完了呀。他們不信,我就給他們看。
即使老師們增加了我的任務量,我也會在他們面前很快地完成,尤其是數學。
我的班主任就是數學老師,她試著給我更難的題。
我翻翻課本,看兩道例題,就能很快作答,甚至舉一反三。
難度加一點,再加一點。
最終,她告訴我的父母,他們年僅六歲的兒子,有著小學五年級以上的水平。
“建議你們申請跳級,或者找個家教……總不能妨礙其他的孩子吧。”
她這樣說。
是他們太慢了。我這樣想。
天才總是孤獨的。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當我在求一元方程的解、求不規則圖形面積時,姐姐在學加減法。
當她到了解方程的年級,我已經開始解二元三次方程,畫著複雜的函式圖形了。
接觸到初中知識時,我瞭解到世界上竟然還有理化生這種有趣的東西。
我想要那些精密複雜的實驗儀器,只要不是太貴的,父母都會買。甚至稍微貴一些的,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人送給我。
書房也改裝成了屬於我的實驗室。
只是這樣一來,姐姐只能在自己的房間學習了。她想要什麼,也需要用90以上的分數來換。這對她來說稍微有些難度,所以她並不總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這孩子真聰明,是個小天才……啊,還有個姐姐啊,長得真像。”
像,只是皮囊上的程度。
萼菀變成了一種附屬品。
儘管當時的我們並沒有這樣的意識。我只是覺得很無聊,不喜歡和她玩。
她太笨了,連勾股定理都不太明白。
而到了萼菀開始讀初一的時候,我的水平呈幾何式爆發。即使是理科高考真題,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各式各樣的獎狀、獎盃與錦旗塞滿了我的家。
盡是些佔地方的東西。
我對外界的事物逐漸開始缺乏熱情,對數理化生外的東西,我很難提起興趣。有時候,知識本身又會繞回一堆繁冗的資料,繞回基礎數學的原點。
知識是這樣無趣的東西嗎?好像不是,有什麼不對勁,我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
但他們最終呈現給我的,仍是一串冗長無味的數字。
我開始尋找刺激。
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能幹什麼呢?
壞孩子會打架,但我找不到動手的理由。抽菸喝酒是更大的孩子會做的,而且我也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味道。
不過小偷小摸還是很有意思的,反正以我的身手與智慧,沒有人會發現我。
一次我在班裡摸別人的文具盒,被捉了個現行。但老師只是批評教育了兩句,檢討也沒有讓我寫,就放我回去了。
我開始嘗試一些大膽的事。
一些簡單的生物實驗,需要更多的昆蟲、青蛙、兔子、小白鼠什麼的。一到週末我糾纏著父親開車帶我去野外的荒草園捉些小動物。
雖然可以買到,但這樣似乎更符合孩子愛玩的天性。至少大人們是這樣想的。
這些時候,姐姐就抱著飲料,和媽媽坐在陰涼的地方。
我常常用掙扎著的蟲子來嚇唬她。這倒也挺好玩的。
刀刺入它們的身體以後,它們的植物神經還會掙扎。雖然理論上講,他們已經死了。
我時常在想,人是否也會有這樣的反應呢。
應該是有的,理論上。
和所有的多子女家庭一樣,兄弟姐妹間相對很親近,但也存在矛盾。
我們的矛盾比較特殊,畢竟我倆玩不到一起去。
她時常會跑到我的實驗室裡,東摸摸西瞧瞧。
“哎呀,酒精燈很危險的!”
“喂喂喂,硝酸要是撒了會受傷的!”
“別碰,那是蒸餾水,你別弄髒了!”
後來,我乾脆不讓她進我的實驗室了。
生活就這樣繼續著,風平浪靜。
直到十二歲時,一個被我們忽視已久的問題暴露出來。
這是平常中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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