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平不知道蜘蛛的職責是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的。
“其實我也想找張地圖。”他看著卓堅翻出來的那些地圖,語氣半是認真地說,“這方面,大概再沒誰比你更加精通,我說得對不對?”
“你是指的哪方面?”卓堅問。
“認路,找捷徑。看怎麼理解。”邢平打趣地看著卓堅,“譬如哪條小巷能通往哪個地方,甚至哪裡有連本地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通道。”
卓堅臉上露出微笑,“這是蜘蛛的強項啊。”
“沒有人比你更擅長這個,對不對?”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最好的。不是嗎?”
“那麼,對自己正在做的事,也是這個看法?都是對的,是好的?”
“你好像話裡有話啊。”
“告訴我,還有沒有跟你一樣在做這事的?”
卓堅收起笑容,“有。”
“咱們隊伍裡?”
“對。”卓堅似乎已猜到邢平真正想問的是什麼,於是也不再裝模作樣,“老實說,那位仁兄對你可不太友好。至少跟我對你的態度大不一樣。”
邢平至少知道隊伍裡誰跟自己最不對付,“猴子?”
卓堅做了個瞧不起的表情,“不,是肥蟲。”他慢吞吞地說,“這老兄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很不喜歡在自己表演節目的時候被人打斷。”
邢平想起來了。是那個眼睛大得離譜,在麒麟山莊表演過吹簫的禿頭胖子。
但他一直沒太注意這個人。或者,是人家刻意低調,沒引起他的注意。“酆城之戰時,我好像就沒怎麼看見他。後來更是沒太注意到這個人。他跟安惇大人去剿匪了?”
“酆城之戰他是沒參加,而他也沒跟安惇大人去剿匪。”
“那他人去哪了?在幹嘛?”
“人家去哪,人家在做什麼,可不會跟我說啊。”卓堅話裡有話的說。
“他不說,你就不知道?”邢平拿出對付卓堅慣用的一招,“得了,別跟我來這套。我可清楚得很呢。只要是你想打聽的事,就沒有你打聽不到的。”
“兄弟這是折殺我了。”
“說不說隨你。”邢平故作無所謂道,“他總沒留在盛都吧?”
“這可不好說。”卓堅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有些人,就算在你身邊,你也注意不到。”
“在我身邊?”
卓堅輕輕點頭,拿眼睛盯著邢平。
邢平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起跟那人有關的具體畫面來。那是個胖子,禿頭,眼睛很鼓,按理說相貌不算平庸,不會注意不到。可為什麼偏偏對他就沒什麼印象呢。
“你是說,隊裡安排留在都城的,其實是五個人?”邢平問。
卓堅瞄了邢平一眼,反問道:“坦白告訴我,你有多久沒看見他了?”
“我……”這個問題,邢平一時還真不好回答,“其實我沒怎麼注意他。在酉城時,訓練中好像看見過幾次,可他參加那次比武了嗎?”
卓堅緘口不言,只慢慢搖頭。
“那時候他去哪了?”
“就在隊伍裡,不過,他們那支隊伍最後放棄了比試。”
“難怪我會沒注意到他。”
“恕我直言,那時候你一門心思想著如何破陣,眼睛都盯著那些軍士,根本沒留意別的。也就更沒去留意他咯。”卓堅語氣輕飄飄的說,“而人家卻時刻關注著你呢。”
“他在關注著我?”
“跟你說了,有些人是很記仇的。”
不至於吧,就這麼芝麻大點事。邢平心想。但他仍不敢大意。
畢竟他職責所繫,得冒險與青峰山的人保持聯絡。
糟糕。
邢平猛然警覺起來,“你是說,他在跟蹤我?”
“出於什麼理由,我可不知道。”蜘蛛慢條斯理道,“但顯然並不止對你有意見那麼簡單。”
“如果真是這樣,我想也不會是因為我打斷了他的演奏。”邢平語氣平靜地說。
“我想,那大概只是他樂意這麼做的原因之一。”卓堅笑笑道。
“其實我一直很小心,而且我也有防範被人跟蹤的方法,可卻從沒發現被人跟蹤。”
“肥蟲與眾不同。跟人不僅準,而且快。”
“跟你一樣,到哪兒都喜歡查閱地圖?”
“不,對他來說,任何地方都是路。而且全是直路。”
“他走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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