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灰色的高頭大馬上,一名銅盔上插著羽毛的軍官面帶鄙夷,“做買賣需要身佩長劍?”
“因為這兄弟以前曾是名道士,會使劍。現在這一路到處都不安全,為了保護我們,我們才讓他佩的劍。”聰明的呦呦解釋說。
“道士?哈哈,兄弟們,這裡又有一名道士。”軍官以略帶譏諷的語氣笑道。
他這話一出,騎在馬上的其他人也都跟著笑了。
“怎麼現在被抓住的土匪都喜歡自稱道士?”有名士兵怪笑著問。
“以為能嚇唬人唄。”另一個道。
“也許可以像上次抓住的那個一樣,先用火燒他褲襠,看裡面會不會飛出一隻鳥。”一名手持長矛計程車兵說,“如果連避火術都不會,也沒隨身攜帶什麼小寶貝,那就怪不得誰。嘿嘿。”
“你這主意雖有些惡毒,但仍算是個好主意。”軍官促狹地對那人點頭首肯。
然後他便將頭轉向柏軫三人,“怎麼樣,要不要老實承認自己就是叛匪,免得受罪?”
柏軫從刀鋒下扭過頭,嘲弄地對軍官笑了笑,“你確定想看我的寶貝?”
“怎麼,你有?”軍官一臉嘲諷笑意。
軍官話音剛落,那名以刀按住柏軫計程車兵便彎腰看著自己腳下,“見鬼,什麼玩意?”
接著,他便發出一聲慘叫。
原來他竟看見一坨亮晶晶、白花花的肉球正盤在他腳上,已連著皮肉啃掉他半邊靴子。就在他低頭檢視時,那怪物又是一口,腳踝處瞬間便不見了一團血肉,只剩鼓起的骨頭。而且那骨頭上黏黏糊糊,就像沾滿植物的汁液,還冒著綠色輕煙。
士兵疼得一頭栽倒,遍地打滾,架在柏軫脖子上的刀早已鬆開。
柏軫順勢往後一翻,撞開另一個壓住他計程車兵,伸手撿起掉落地上的長劍。
當那名士兵踉蹌兩步後再次向他撲來,準備重新將他控制住時,他仰身挺劍直刺。劍尖瞬間穿透士兵胸膛。柏軫他推開士兵尚未斷氣的身體,縱身直撲軍官。
但軍官早已策馬躲開。
拉開距離後,軍官摘下掛在馬鞍上的鏈錘,在手裡掄了幾圈,便將其中一頭鐵球朝柏軫砸來。
柏軫身子往後一仰,但另一枚鐵球旋即又到跟前。
這種鏈錘其實又叫“絆馬套”,一根鐵鏈上兩頭各系一枚小鐵球,鐵球上滿是釘刺,專門用於對付對方騎兵。飛旋的鏈錘會纏住馬腿,使其絆倒。
柏軫躲閃不及,只得揮劍格擋。
“噹。”
鐵鏈撞上劍身,立馬像蛇一樣快速纏繞,飛旋的刺錘貼面而過,差點切掉柏軫的鼻子。
軍官調轉馬身,結合馬兒之力往後拖拽,柏軫抓握不穩,長劍脫手被奪。
此時那名手持長矛計程車兵驅馬靠近,居高臨下,矛頭直指柏軫,“跪下,否則受死。”
見柏軫只能束手就擒,壓住章曲的一名持刀士兵跨步走來。他先是走到那名倒地打滾計程車兵跟前,想檢視他的傷勢。但那名士兵好像已經陷入昏迷,只是呼嚕嚕喘氣。
而他腳上除了一個大洞,別的什麼也沒有。
“你對他搞了什麼鬼?”那人怒吼一聲,舉起長刀,便劈向柏軫肩膀。
但他舉起的刀還沒落下,卻忽然往前衝了兩步,竟跟柏軫撞個滿懷。
柏軫用力推開他,趁機跳到一邊。
然後,便見這人歪歪扭扭,一頭撲倒在地。
他背心處插著一支羽箭,已沒入身體半截。
“嗖嗖。”
弓弦響起,又有兩名士兵從馬上一頭栽下來。
接著,便聽四周草叢中“嘩啦嘩啦”一陣攢動。
“金甲開山,萬夫莫敵。”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呼喝著殺到。
那人臉上一張黑鐵面具,虎鼻獠牙,凶神惡煞,手持雙斧,左右揮舞,當即兩名站在外圍的弓箭手頭皮飛濺。
“天軍威武。”有人又喊。
緊隨其後,“雷霆天兵,取爾狗命,急急如律令。”另一個青年揮舞火劍殺到。
轉眼之間,獵手和獵物的身份就發生了轉換。
那名軍官嘴裡倉皇叫聲“匪軍”,轉身就跑。剩下幾名士兵馬上緊隨其後,四散逃去。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剛才的威風瞬間不見。
眼見敵人跑遠,這幫人也不去追,只是團團圍了上來,對三人一番打量。
三人面面相覷,卻不知這番又會遭遇何等對待。
“柏軫師兄!”
此時,卻忽有一個十分驚訝的聲音叫道。
柏軫抬頭,仔細一看,也認出了叫他那人,竟是三真觀道友柏貫。
“你這麼會在這裡?”柏貫詫異地問,“我們都以為你失蹤了呢。”
“說來話長。”柏軫笑了笑道。
“這麼說,你們這是來投奔道長的?”柏貫扭頭看了看一旁愁眉苦臉的呦呦和章曲。
“對,我正是來找松坡道長。”柏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