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看似穩贏之局,剛一交鋒就折了一員大將。
而當結果擺在面前,卻又人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對啊,難道他們就沒想到會是這樣嗎。
此刻大約每個人都在心裡想,若換做自己便是白朮士,恐怕早在大塊頭衝過去之初,就該看出須提防這一記刺馬陣了。甚至就不該讓他打頭陣。
哼,幸好我不是他——
從場邊觀戰的眾人臉上,邢平讀出了這樣的心思。
事後諸葛亮,說的就是你們。
這邊圍著看熱鬧,那邊白朮士等人已展開新一輪進攻。
作為這組最有實力的隊員,白朮士顧不上協調指揮——當然他其實也指揮不動——便帶頭衝了過去。但他發覺,自己一下子就陷入了團團包圍。
他手中鐵扇如筆,勢大力沉,打落一排長矛,卻又伸過來一排長刀。但每當他彈開鐵扇,撥開長刀,迎面卻又刺來一排長矛。
好幾次,他明明震飛了對方手中兵器,可人家一旁掩護的隊員卻馬上接過空檔,令他顧不上追擊。而兩個轉身之後,丟掉的兵器便又穩穩握在了剛才那名軍士手裡。
沒完沒了,週而復始。
不過,如此令人眼花繚亂的場面,在邢平眼裡,卻是六名軍士配合有度,纏住了白朮士。
這邊六名軍士章法有度,拖著白朮士,其餘軍士則分成兩隊:兩名長矛兵加一名長刀手組成三角陣型,將始終不願分開的兩兄弟阻隔在戰團之外,而另外六名長刀手則將身形靈活的猴子圍了起來。
猴子身形矮小,面對六把長刀,本就不擅近身搏鬥的他很快便被打掉兵器,退出戰局。
保持共進共退的兩兄弟被兩面盾牌攔住,又有兩柄長矛和一把長刀忽高忽低,來回騷擾,就像被綁在一根扁擔上的兩頭驢,彼此顧忌,始終找不到好辦法擊潰面前三人。
他倆的兵器都是又沉又硬的鐵杵,兩面盾牌都快被他倆砸個稀爛,卻就是傷不到對方分毫。
但當六名騰出手來的刀弩手加入攻向兩兄弟的戰團,卻意外發現,這兩兄弟進攻不行,防守卻滴水不漏。
他倆背靠背揮舞鐵杵,就像一棵樹上分出兩枝。九名士兵聯手進攻,竟奈何不得分毫。
於是,察覺到情況變化的天厙軍士兵很快改變了戰法。
六名軍士迅速脫離戰團,改去圍攻白朮士。而這邊三打二的困窘局面,則繼續延續。
要說白朮士戰鬥力也真強,進攻不利,防守卻毫不吃力。
儘管新加入六名長刀手,卻依然拿他毫無辦法。
從旁觀者角度看,與其說他以一對抗十二,還不如說他在一個人進攻十二個。
眼看戰鬥將無休止耗下去,白朮士決定放手一搏。
他丟了一把鐵扇,此時猛吸一口氣,將磅礴混元之氣灌入右臂,單手舞扇,使得如風車旋轉,“乒乒乓乓”,金鐵交鳴,長矛斷為兩截,長刀鉸成彎鐵。
他欺身貼近,鐵扇收縮成尺,重重敲在兩名士兵頭盔上,將其震暈在地。
兩名天厙軍士兵被判出局,白朮士信心倍增,而他的鐵扇此時卻因收割金鐵而支離破碎,已難堪重用。不過他毫不在意,將手一抖,鐵扇徹底裂開,分飛出數把利刃,又將身前兩名士兵頭盔砸飛,被判出局。
天厙軍頭盔上帶有面罩,覆蓋面部,令整個頭猶如鐵桶包裹。
根據規則,除當場遭受重擊至無法恢復作戰,士兵一方若被打飛頭盔或是被擊中護喉,也都意味著喪失戰鬥力。
就在白朮士解除第四名士兵武裝時,一名刀弩手忽然拋去手中長刀,操起了一直掛在腰間卻從未曾使用過的扳機快弩。
由於這名刀弩手退在其他人身後,白朮士並未注意到他的行為。
直到他裝箭,搖弦,瞄準,扣動扳機。
兩名矛兵同時閃開的一瞬間,三支鐵矢激射而出。這麼近的距離,如此快的速度。就算魅影也躲閃不及。三支箭幾乎同時釘在白朮士胸前作為護具的藤甲上。
根據比賽規則,修行者這邊,除了被驅趕出場地之外,同樣是頭、胸、脖子,三處重要部位遭受“致命”創傷,皆算失敗。
胸前連中三箭,即為“致命”。
兩兄弟在目睹白朮士慘遭淘汰之後,選擇主動放下了鐵杵。
修行者這邊第三撥上場的是唯一一支六人組。而這次對方再次改變了陣型,又恢復到了十名盾矛兵與五名刀弩手的組合。
只是,這次他們並未沿用首輪採用的陣型。
盾矛兵一字排開,刀弩手站第二排。
三通鼓響後,戰鬥開局也跟前面完全不同。這次,六名修行者借鑑了前面的經驗,並不急著發動進攻,而是也站成一排,先觀察對面形勢。
然而,他們還在整裝待發,對面卻忽然便展開了進攻。
這次進攻是由五名刀弩手展開的。
進攻時,十名盾矛兵兩兩錯開,五名刀弩手持弩上前,二話不說就朝對面一輪齊射。
當六人反應過來,已有兩名同伴胸前攢夠箭簇,黯然退場。
剩下四名選手不敢拖延,當即揮舞兵器,就朝著軍陣衝了過去。
要說這四個也不含糊,一邊助跑,一邊還捲起陣陣狂風。狂風中,那名被大夥兒稱作鳥妖的小子剛跑沒幾步,倏爾便失去了身影。
原來他施展妖術,竟將自己藏身於捲起的沙塵之中。
與此同時,空中卻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翼展逾丈的大鳥,盤旋于軍陣上方。
大鳥沒有羽毛,卻是一通沙塵,其中顆顆沙粒時聚時散,不是拍打在士兵頭上。
眨眼間,就有兩名士兵被摘掉頭盔,退出戰局。
面對席捲而來的狂沙和空中的怪鳥,士兵們及時變陣,六名盾矛兵將盾牌高舉頭頂,兩名將巨盾豎立在前,形成龜甲隊形。五名刀弩手則藏身盾牌下面,繼續朝外放箭。
但那隻鳥根本無懼箭矢,繼續圍著軍陣盤旋。
一時間,盾牌上如同下沙,“叮叮咣咣”響個不停,盾牌下的弩絃聲也是“嗡嗡”振鳴,箭矢亂飛,破空而去。
這其實是一種相當危險的狀況。
沙塵遮蔽下,畢竟箭矢無眼,未必找得準對手胸前的標靶。而修行者目前是沒有裝備頭盔護甲的,為免誤傷,唯有躲避。
這就大大限制了他們的進攻。
在箭矢壓制下,進攻的三名修行者有兩個分別繞到左右兩邊,準備偷襲。另一名則繼續發功唸咒,鼓動狂風飛沙,掩護隊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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