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許乾看他生出了猶豫的心思:“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交代當年陳淵事情始末,一柱香一過,本王便再給你建一個水牢。只是若是水位再漲...父皇怕是要成一個閹人。”
身為一個一直在皇位上坐著的男人,姜楚仁再注重顏面不過。若是成了一個不完整的閹人,便是死了,姜楚仁也會死不瞑目。
他看著姜許乾,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就看見有人點上了一柱香。他眼睜睜看著那柱香掉落一小截,便再也生不出什麼別的心思。
陳淵一事對姜楚仁而言不過幾條人命,且已過了許多年,他還需仔細思索才能斷斷續續講出一些片段。
姜許乾仔細聽完,才勉強拼湊出一條完整的故事線。
姜楚仁受了刑,還不知能否撐過他抓到全部參與者,故而決定先將姜楚仁送去沈若面前。
姜許乾帶著姜楚仁到沈府門前時,天又黑了下來。
林陌敲敲沈若的房門,道:“小姐,戰王爺帶著楚國太上皇來見您。”
沈若運完最後一個小周天,睜開眼睛,道:“帶去小山,不必聲張。”
姜許乾猜到沈若會私下處理姜楚仁,故而早早準備了馬車,此刻馬車駛入沈府,一路遮的嚴嚴實實,半點看不出裡面坐了誰。
小山在沈府最偏僻的地方,經家主許可方可允人進入,算是家主的私人修煉地點,小山林間茂密的地方,有沈家的藏寶閣。
姜許乾下了馬車,看見沈若已經在了,他略過沈若身後的馬匹,問道:“值得嗎?”
沈若看向他身後被拖出來的姜楚仁,不答反問:“這便是姜楚仁?當年之事只有他一人參與?”
“我便是再蠢笨,也不會用狸貓換太子的戲碼。並非他一人參與,其餘人我已著手緝拿,最遲明日晚間,定然將他們送來。”說完,他從袖中拿出一份卷宗,上面記著的是剛剛記錄的供詞。
沈若一行行看下去,眉頭微皺:“怎麼牽扯這麼多人?”
當年陳淵以天才陣法師的名頭天降楚國,想借楚國的力光復陳家。才到楚京就被夏家舉薦進宮。進宮沒多久,陳淵便有意籠絡楚國朝臣,姜楚仁大怒,但偏偏陳淵短短時間內展現的陣法才能驚人,姜楚仁便想要將他囚禁,使他安安分分為他所用。只是陳淵不肯,再拉攏朝臣也不再可能,便想要出宮。皇后明白姜楚仁的心思,便對陳淵下了藥。只是陳淵本身玄力頗高,普通的藥用處不大,夏家有人提議,李氏一族世代研究醫藥,或許可在李家找到可以抵抗玄力的藥物。李家明知是事情原委,依舊給了藥。只是這藥效用不大,姜楚仁養著的一位老祖宗恰巧懂一些,在藥里加了一味引子。後來陳淵中了毒,卻也藉著當初拉攏的幾位朝臣逃了出去。也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事情水落石出,反倒複雜起來。畢竟是陳淵當初有意拉攏楚國朝臣在先。
姜許乾看出沈若的糾結:“陳淵不論是否拉攏朝臣,皇上都不會輕易放他離開。但到底是他先犯了錯。本王查過,夏家和李家並非良善之家,藉著楚國陣法、醫藥兩大世家的名頭,囚禁百姓做實驗陣法和藥品的奴隸,依照國法應當嚴懲。皇后在姜許陽被流放後已然被貶為庶人,前不久患重病不治而亡。至於那位老祖宗,算是皇上培養的暗衛,參與此事完全是依照皇上的私心。故而夏家、李家由本王處理,這兩日行刑時沈家主可來觀刑,皇上的那位暗衛,便交由沈家主處置。如何?”
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夏家和李家人口眾多,由她出手必然會有人知道,屆時便再也沒有兩清的說法,只會給楚國和沈家結下不解之仇。當初是陳淵有私心在先,此刻還能夠由她親自處理元兇,已是報了仇。
沈若點頭同意:“我等戰王的訊息。”
她看著姜許乾進了馬車,牽著馬車的靈馬調轉車頭就要駛離,她開口:“值得。”竟是回答了一開始他問的問題。
由她私下裡處理了這件事,她默默的殺了楚國太上皇,這一切都是她一人所為,沈家無人知曉,若是楚國有一天要尋仇,也是她一人的仇恨,與沈家無關。縱使揹負了與一個國家的矛盾,也是值得的。沈家是祖父的寄託,保護沈家安全,才能無愧於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