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回那一日,沈若、姜許乾二人,目送他們四個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之後,又藉此造勢,為穆司府帶去了第一撥客人。
再之後的幾日,便是沈若他們認真挑選和他們去離海岸,和留守名客城的人。
最終,溫綏和卓忠元和他們去離海岸,於南留下來照顧店鋪,等他們歸來。
然而在出發的前面幾天,姜許乾撕開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毫不猶豫的對著沈若告知自己的心意。
出發的那一天早上,沈若收起了還壓在枕頭下面的那一片白色的羽毛,便整理好衣服走出了房門。
她出門時一臉肅穆,帶著她一貫的雷厲風行的習慣。
卻在走出院門時看到了靠在樹旁等她的姜許乾。
彼時還是哀牢山的夏天,木槿花就盛開在他的頭頂,嫩粉色的花瓣和他身上黑色的衣服互相點綴,讓他一貫嚴肅冷厲的臉龐,都柔和下來。
如刀削一般的臉頰,鋒利的頜骨處,綴上了一朵粉色的小花,便全然失去了從前的嚴肅。
他性格沉著且高冷,偶爾身上還會不自覺的散發從戰場中帶來的嗜血和殺氣。然而此刻,他就在她面前,又能被一朵小花完全消散了過去的模樣,變得溫和。
沈若腳步慢下來,本來因為大步快走而揚起的衣襬,一瞬間便服服帖帖的乖順的垂落下來。
姜許乾正好抬起頭,目光在一身藍衣的少女身上停留。
他眸光柔軟下來,抬手:“若若。”
沈若努力將那一片柔軟發亮的羽毛,從自己的眼前揮開,也將前幾日他坦白心意的話語推開,扯起笑容看他。
“姜姜!”
然而那一日,他曾鄭重的說:“沈若,我心悅你。”
此刻,他又站在她的面前。
一直到他扶著她上馬,她都是僵硬且恍惚的。
那一日的畫面無法從腦海中刪除。
她壓下心頭紛亂的思緒,高坐在馬上,揚聲對於南和其他人叮囑事情。
等馬蹄揚起,晃動著走出了城門之後,那些思緒便壓不下去的湧上來。
最重要的是,此刻,那一日的主導者,就在她的身邊。
彼時,他說:“從前姜楚仁是害了你的家人的兇手,你不肯和我成為生死與共的好友。後來祖父他們平安,你終於肯原諒我,我很開心。只是我喜歡你。我不想只是和你做朋友。但這也只是我一個人的感情。你可以不接受,也大可以拒絕。然而我也不會放棄。將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我們要找到齊昭的父母,我們要和卿言他們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從未想過掩飾這一份感情,縱使是被你拒絕。所以你不必覺得尷尬或是有別的情緒。”
他從不掩飾的告知:“我喜歡你,沈若。不遮不掩,不避不退。未來的路不論走向怎樣的方向,我都喜歡你。”
直到走了很長一段路,身後的卓忠元問她:“主子,我們這一路要走多遠?”
她才猛然回過神,不著痕跡的與身側的男人拉開距離,讓自己忘記那些話語,才回答他的話:“我也從未走過,大概半月?若是路上坎坷,大概一月有餘。”
卓忠元卻一點沒有被路途遙遠嚇到,反而很興奮:“我還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那裡真的是海岸嗎?海長成什麼樣子?裡面是魚嗎?”
沈若笑起來。
他們最初被她從人販子手中帶出來的時候,尚且稚嫩又膽怯。
然而現在,也能暢想未來,對離海岸抱有期待。
她道:“離海岸...很安靜。等我們到了,你們就能聽到海浪聲,吃到最新鮮的魚蝦,在海岸邊擁有嶄新的人生。”
“離海岸在等我們了,我們要快一點呀。”
卓忠元本來性子跳脫,現在逃脫了人販子,從前的性格便一點一點的展露出來。
他歡呼一聲,揚聲大笑:“噢——!離海岸在等我們啦!哈哈哈!”
他又問沈若:“主子,如果我騎馬比你們快怎麼辦?”
沈若看一眼身旁的‘戰王’,笑道:“你們若是有人騎馬比我們兩個都快,這個月月錢翻倍!”
身後的人都躍躍欲試。
姜許乾也承諾:“半個時辰為限,從此刻開始,比我們都快的,月錢翻倍。”
卓忠元:“蕪湖——!”
沈若一隻手抬高,頓一秒猛然落下:“比賽——開始!”
話音落下,所有人夾緊馬腹,在寬闊的道路上你追我趕的前行。
倒是溫綏,永遠不緊不慢的跟在所有人後面。
所有人都並列前行,差別並不大,反倒是他,緊緊的跟在沈若兩人的後面,不曾逾越一步。
沈若反應過來,速度慢下來一點,側頭溫聲道:“溫綏。”
溫綏轉過頭。
少女笑容綻放,明亮的眼眸被陽光照的明亮閃耀,又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沈若:“為什麼不參與呢?我們是上下級的關係,卻是另一種合作伙伴。這是最初簽訂合同的時候,齊昭說過的。”
溫綏被她眼裡的光芒照著,只是悶聲點頭。
“你不用過於顧忌,若是你能贏,我們也不會生氣的。相反,作為合作伙伴,我們會為你高興。”
她說:“溫綏,和夥伴之間,你也不能拼盡全力,展現自己的實力嗎?”
溫綏抬起頭,眼裡的光線明明滅滅,最終,才堅定的開口:“能,和合作夥伴,當然要表現最真實的一面。”
他扯著僵硬的唇角,努力揚起一抹笑:“那我要開始咯!”
沈若卻轉過了頭,夾緊了馬腹,快速超前奔去,將之前她拉開的距離補了回來。
溫綏也跟了上去,終於拼盡全力去參與到了這場遊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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