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穎話畢,死死咬住下嘴唇,男子漢大丈夫,可流汗可流血,就是不能流淚,從小他的父親便是這麼教導他的。只是天上的紅日晃眼,有些眼花,霧濛濛看不清晰。
“放心,我很惜命的,你有大仇未報,我亦有,我的父母親,便是枉死,偏偏我的仇敵如巋然大山,不可撼動。謝謝你說的成事者,蟄伏十年而不悔。讓我的心亦少些煎熬。今日,必是唐古派的末日,是你的解脫。”
念小嬌一仰頭,俏臉迎著光,比日頭更令人溫暖,暖人心。
“姐姐可有主意?”
“山林之中,何物最多?”
“可是姐姐……”
“我意已決。”
念小嬌一行沿路上山,經過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鱗次櫛比節節攀升,小鹿徒手便將其中一株稍微矮小些的攔腰而斬,惹得迷弟刃影一片叫好,好功夫。眾人不解其行為,小鹿只是輕飄飄隨口說,出門不喜累贅,未帶武器,就地取才了。
這都可以?迷弟刃影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還將他的霸刀遞上,給其削剪多餘的枝丫。而小鹿回他一個感激的笑,便讓其心花怒放了。小鹿是誰,在森羅殿那是神一樣的人物,是少有的幾位臥底蒼穹閣的人員,在森羅殿武力值能排進前三,人狠話少,能動手絕不叨叨。第一次出現在唸小嬌她們面前,便是在裡戈城,當時葵花十二刀在場,他便以蒼穹閣的身份現身。直到大堰皇城,方才透露其臥底身份。
經過百曲迴腸的山路,念小嬌一行不多時便來到了唐古派的外門廣賢堂。
“呸,還廣賢!”
青梔衝著那招牌唾棄著,好生不要臉面,土匪窩還差不多。
“來者何人?敢來唐古派撒野,不要命了?”
廣賢堂守門的十多位護衛一擁而上,將看起來來者不善,還敢唾棄門頭的念小嬌一行死死圍住,一副不可善終的神態。
“嫌命長。”小鹿扛著一根竹子在肩上,笑得痞裡痞氣。
“敢招惹我們唐古派,可不是嫌命長。”
“雜碎,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哈哈哈哈哈~”
……
唐古派一眾護衛各種汙言碎語,嘲諷大笑,不絕於耳。
小鹿以竹點地,竹尖彎彎如玄月,卻是不斷,一個回彈小鹿順勢而為,飛上天空。小鹿的手腕微微用力。長長的竹子便以小鹿的手為支點,劃了一個整齊的圓,將圍著念小嬌她們的十多個唐古派外門弟子盡數放倒。
“哎喲我的腿!”
那幾個口出汙言的腿被斬為兩斷,血流如注,其他人不是骨折便是昏迷,沒一個能好端端站著了,出手可謂快、準、狠。
“是嫌你們命長。”
小鹿回到原地,衣袂都沒弄髒一點,仍舊笑得痞裡痞氣,一副沒打夠的神情。
更多的外門弟子圍了上來,他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來犯之敵,以他們的三腳貓功夫,明顯不能相抗衡。
“行屠戮村莊之事,有違天罡有違人倫,天怒人怨必有反噬,唐古派氣數已盡。諸位如想活命,便自散離開吧。”
念小嬌看著那些個青蔥面孔,都是正直大好年華的少年郎,滿是不忍。況且唐古派的外門弟子三年一考驗,優勝劣汰,習有所成方能入得內門掌一方勢力,無寸進者直接遣回山下。所以山下惡事,外門未參與。
如若將唐古派外門與內門一道處置,那她們與屠戮古恪城的惡徒有何區別,此等事,念小嬌做不來。
聞得此言,再有先前小鹿的下馬威,哪還有人敢留?逃命要緊,行禮細軟也不要了,孑孑一身,逃亡山下。
念小嬌像看寶貝一樣地看著小鹿,往日從未見過其出手,一直知道刃影對小鹿推崇之至,還只道大抵二人相當惺惺相惜。今日看其作為,僅以一枝使出萬般劍意。劍意成形,使劍是劍,使木似劍,徒手亦似劍,此乃劍中高手啊。
曲高和寡,高山流水的志同道合少有。小鹿和刃影,哪是啥惺惺相惜,以一角雖不能窺全貌,可也能看個大概,是絕對的實力碾壓啊!
一人一竹一劍意,一擊擊退十餘人,嚇膽兩百餘人。人狠話少小鹿是也,絕非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