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
“沒了。”
“古蠻子你逗我呢!“
“沒有沒有,南風你誤會了。每每水怪露出半個頭,我便丟下一枚水彈,令其遠遠遁走,還真沒看清過她的臉。”
經過一番商談,南風瞭解到古蠻子原是去往寒玉山,參加春闈交流會的,半道聽說寒玉派掌門念小嬌來了淵河,棄了馬匹,改走水路,一路追尋至此。
南風喜笑顏開,來得正好,人手不足,古蠻子不失為一個好幫手。南風引著古蠻子落腳如意客棧,直到傍晚時分,念小嬌方才醒轉,人還是極為虛弱的。念小嬌剛起身,便見桌上放著一個鳥籠,裡面一對兒白鴿正纏綿悱惻,其中一隻的腳上還綁著一封信箋。念小嬌熟絡地取下信箋,放開籠中的鳥兒,海闊任鳥飛。
“信中說此處蹊蹺,憑我一人之力無以相抗衡,讓我一定要撤走了,事情緊急,遲則生變。”
桌上燭火搖曳,紅橙的燭光依著輕風忽明忽暗,如當前局面。念小嬌將手中信箋點燃,一點一點化為虛無,餘桌角殘灰。
“那姐姐如何想?”青梔在一旁細心地替念小嬌披上披風。
“如果我們走了,其他村落大抵就和上河村一個下場了。走不得!睡了一覺我身子大好,去找南風。”
念小嬌和南風好一番商討,最後決定夜探淵河,以免昨夜之屠村慘案繼續發生。
這夜寂寥無星,一輪暗月也被烏雲遮了半邊,一烏篷船孤零零地遊走在淵河之上,在這種時候還敢夜遊淵河的,也只有念小嬌她們了。船上四人,靈動的念小嬌、機敏的青梔、溫潤的南風和今日到達的粗獷的古蠻子。他們曾經一起在落日巖找尋萬年沉鐵,大家也都算是舊識了,準確來說,算是並肩共戰過的戰友了。
“咦!青梔往左邊仍一個火摺子看看。”
今夜烏雲密佈月光晦暗,四周黑黝黝的一片,常年習武的四人較於尋常百姓,夜間視物能力要強上幾分,幾米之內勉強視之,念小嬌覺得左邊河岸似乎有一個黑黝黝的缺口。
四人出行之前修整行囊,暗器藥粉火摺子都準備充足,青梔點燃一根朝著左邊扔去,火摺子落水之前將那黑黝黝的缺口照得無處遁形。
“這是?另一條河道。”青梔言道。
“不對啊,我今日走水道而來,白日裡,還無這條河道的。”古蠻子撓了撓頭。
“你確定?”念小嬌托腮而問。
“確定,一萬個確定。我來時還在想,這兩邊景緻好生無聊,筆直一條河道,這麼遠也無一個岔道可走。”古蠻子聲如其人一般沉重,異常洪亮。
“看其岸邊新土,鬆軟潮溼,該是新挖的河道!”南風雙手背立,站得筆挺,夜間出行,也不忘打扮得乾淨利索,一身水藍色綢緞錦衣,好一個潤玉公子哥。
“古蠻子,改道,去瞧上一瞧,距離你來才幾個時辰,這修河道的速度,未免恐怖。”
念小嬌衝著划船的古蠻子道,古蠻子生得高大壯碩,常年融鐵煉器,使用鼓風機極多,手臂力氣也大,船劃得又快又穩。
“得呢,坐穩咯!”古蠻子右邊漿向後一使力,船頭開始朝左轉向,待船身打橫,古蠻子雙槳齊向後劃拉,水流暗湧,推動著船向左邊河道而去。
“古蠻子加快速度,看看這河道通往哪裡。青梔、南風注意兩邊,以防危險。”念小嬌看著兩邊暗影崇崇,彷彿有一雙眼睛蟄伏著。隱隱擔憂,因為未知,方才可怕。
眾人凝神,時刻關注著可能出現的危險,一時間無一人說話。
“前方好像無路了。”古蠻子隱約看到前面已然有了盡頭,即將靠岸。
“不對,是往左拐了。”南風出聲道。
青梔又甩出一個火摺子,好傢伙,河道拐了個彎,真的是朝左而去了。
四人眼神交匯,念小嬌衝著古蠻子點了點頭,都追尋到這份上了,不出個結果,她們四人是不甘心折回的。
“古蠻子,都劃了半個時辰了,換我來?”南風上前,準備接過古蠻子的漿。
古蠻子揉了揉自己的臂膀,不停下還好,一停下真有些發酸了。
“前面還不知深淺,儲存實力。”南風拍了拍古蠻子的肩,很自然地便接過了漿,調轉船頭,繼續向前。
“南風,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個娘們一樣好看?”古蠻子還扯了一下南風飛揚的青絲,他是個直腸子,心中想著便說了做了,也不管這話出口,四人得有多尷尬。
念小嬌和青梔聞言,在一旁呲呲直笑。
念小嬌補充道:“一般的娘們,可沒有南風這般美貌不可方物。”
原本緊張嚴肅的氛圍,因為古蠻子的一句話放鬆了不少,唯有南風,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咬牙切齒:“古蠻子,這叫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不叫像個娘們一樣好看。”
“哈哈,我沒文化,沒文化。”看著南風有些難看的臉色,古蠻子訕笑著陪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