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閔皇的到來,自帶低氣壓,侍衛們大氣也不敢出,跪倒一片。
“皇帝伯伯,好生可怕,嚇死小嬌了。”念小嬌上前,挽著閔皇的胳膊,一副小女兒姿態。
閔皇拍了拍念小嬌的肩膀:“好丫頭,你受驚了。”
“皇帝伯伯這些蟲子,看著像蜘蛛,竟然還會吃人,缸中,缸中~~”念小嬌一語未出,已然紅了眼眶。
“小嬌,一路走來我都聽說了,我先讓他們把屍體和蜘蛛都清理走,這大晚上的,你要不要換個地方歇息?”閔皇好聲安慰著。
“皇帝伯伯,我在這處住慣了,等他們清理好了我再歇息便是了。還勞煩您親自過來了。”念小嬌撒嬌地靠在閔皇肩側。
“只是皇帝伯伯,你說我這院中怎麼會有兩缸蜘蛛呢?若不是今夜賊人來訪,萬一哪天,我不小心開啟了,這~~可不是害著我了嘛,說不定屍骨無存。”
閔皇的面色變得難看至極:“不管是誰,我定給你一個交代。”
“而且,皇帝伯伯,今夜這賊人也來得好生蹊蹺,深宮後院,我誰也不識,怎生有人闖我宮,還誤入這缸中,喪命於此。”
“小嬌,伯伯知你委屈,這後宮是朕的後宮,出了此事,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是時候該清理了。”
聽得閔皇想要清理,念小嬌喜從心來。帝王心思難測,一般般的事情還驚動不到閔皇,只是幕後之人,竟能躲過皇帝的眼線,在宮中投毒蜘蛛,安插黑衣人,便是皇帝大忌了,這皇宮,乃至這天下,只有一個主人家,那便是皇帝無疑,誰越得此座大山,便是自取滅亡了。今日能在月亮宮行兇,哪知明日是否在皇帝身側行兇?歹人在,何以安歇?
動了龍之逆鱗了。
“皇帝伯伯,您也別生氣,跳蚤再怎麼蹦躂,還能上天不成,有您這真龍壓著,他們也不過是蹦躂一時,怎能逃得過您的手掌心。”
念小嬌說著寬慰之言,聽到閔皇耳中,可是警鈴大作。想上天的跳蚤!
想當年他便是一舉推翻了親哥哥的政權,搶了這龍椅坐的。只是這二十多年的安穩日子,讓他鬆懈了不少,以為在平日威壓之下,無人敢輕舉妄動出來鬧事,未曾想,在他眼皮子下,黑手暗暗作壞,已經不是普通的妃嬪爭寵了,這其中彎彎繞繞,定是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起先說徹查只是寬慰念小嬌之言,那麼現在,閔皇是真的動了殺心,不查個水落石出誓不罷休了。
“朕之天下,豈容他人囂張。沒用的東西,人都欺身月亮宮了,還沒發現。必徹查,明日移交御使堂!”閔皇震怒不已。
“是!”跪著的侍衛們瑟瑟發抖,天子一怒,大地也震三震,不知有多少人該倒黴了,而宮中侍衛首當其衝,執勤不當,這罪責是逃脫不過了,這在場的侍衛怎麼不懼?
“都說金遼治世有方,皇帝威猛不減當年。坊間傳言皇帝伯伯您是戰場上廝殺過的,殺伐果決,威懾力十足,而今一見,果真。小嬌佩服,皇帝伯伯真龍之脈,氣宇非凡。”念小嬌單膝下跪:
“天佑吾皇。”
“哈哈哈!好丫頭,真是朕的開心果。想當年,我可是人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戰場上,哪管其他,是敵人,殺便是了。偏偏這治國,不比打仗,哪是非死即活,非黑即白的道理?下手重了,說我容不得老臣,下手輕了,說我是非不分,何以治國?難吶~”閔皇感慨萬千,萬人之上的龍椅,哪是輕易安坐的,這二十多年的皇帝生涯,還不及年期時候戰場生活來得痛快。
“小嬌一介女流,不懂高位之寒,只是作為寒玉派掌門,一個幫派便是操碎了心。想想皇帝伯伯要掌管一個國家,可見是多麼勞心勞力了。”
“可不是麼,我這乖侄女懂我啊!”閔皇的眼中有異樣的神采起。他的後宮佳麗萬千,哪個又能和他掏心窩子討論國事?這些年的孤單與難處,還不如面前的小姑娘懂。人生得一知己,難!何況是孤家寡人的皇帝老爺。
“小嬌,等過完我的生辰宴,你一定要在這宮中多陪陪朕,朕啊,看到你便高興。”閔皇扶起單漆跪地的念小嬌,忍不住捏了她的臉一下,這小妮子,雖然不是國色天香,倒是朵解語花。
“皇帝伯伯說笑了,您這後宮,美嬌娥無數,還缺陪伴你的不成。”
“再多,也沒一個懂朕的。一個兩個,只知道爭風吃醋,目光短淺。”
“哎呀,我的皇帝伯伯,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們是歡喜於您,滿心滿眼便是您了,您是天下的君,是她們的夫,夫字啊以天出頭,於她們而言,比天還大。”念小嬌誇張地比劃著,雙手張開向後仰:“有多大呢,這麼大!”
“哈哈哈!小丫頭,好一個比天還大!朕喜歡,裳!看你這屋子素淨,缺個裝飾的,去歲波羅國來使來我國交流,帶來一個珊瑚擺設,火紅火紅的漂亮極了,有這麼高。”閔皇玩心大起,學著念小嬌的樣子比劃著:
“有你的腰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