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蒼海也已經打定主意。
無論如何,實話,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在某些時候,他還真是同與他亦敵亦友的葉鹿一樣。
葉鹿的心中,有懸棺古宗。
而他原本,也的確是沒有。
但在此刻,他想起的是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以及整個懸棺古宗。還有,他許下的誓言。
在離開白骨飛舟之前,白骨飛舟之上的所有人都曾發過道誓,由天道作證,保證絕對不走漏風聲。
道誓,並非普通的誓言。
這種誓言是不可輕易違背的,一旦許下,便要遵守。
否則的話,一旦真的違背了,那等著這個人的便只有天罰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古青陽,面對違背道誓的天罰,林蒼海沒有信心能夠硬生生扛過去。
而且,他也覺得,為古青陽保守秘密,的確是有利於整個懸棺古宗的安寧。
不然的話,在那一日,他也不會那般痛快地答應古青陽的要求。為了那件事,發下那般隆重的道誓。
他深知,以古青陽的性格。
一但最後一層虛偽的面紗,也被那些活成人精的長老們給揭下,那麼有些規則便不需要再存在了。
古青陽並不在意懸棺古宗,這是此行的懸棺古宗弟子,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
古青陽只在意古青螢,而且其對古青螢的在意程度,也已經是到了接近瘋魔的程度。
這一點,都不用看。
古青陽當初發誓的時候,他們所有人可是聽的清清楚楚。而既然事情是這樣的。
那麼,他們就讓古青陽和古青螢在一起好好活著,又有什麼不行?反正,古青陽也沒想過要去害他們。
他們要走的路,同古青陽要走的路,比起來,簡直就是兩條平行的直線,永遠都不會有所交匯。
他們這些年輕人的思想,與那些長老有很大的不同。
這是一個事實。
那些長老身居高位,平日裡,在懸棺古宗之中,呼風喚雨。
時間長了,那些長老自然也就覺得,他們能一直佔據主導地位。
他們覺得,懸棺古宗是他們的懸棺古宗,宗裡的一切都是他們的。
所以,即便是有古青陽和古青螢這樣的天才加入。
這些長老想的,也是該如何去掌控這樣的年輕人。
而且,他們要的是徹底的掌控。
而相比之下,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雖然也很在意宗門。
但他們這些年輕人,從沒有想過要去掌控誰,去控制誰。
在他們的心中,懸棺古宗是年輕人的懸棺古宗。
而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不斷地修行,來壯大他們自己。
只要他們自己強大了,那這懸棺古宗,也自然而然是隨之強大。
這,就是他們與這些老怪物的本質差別。
正是這樣的差別,才讓他們在與古青陽相處的時候,少了一個決一死戰的理由。
他們想過的,只是一個正常的宗門弟子該過的生活。他們並沒有阻擋古青陽前行的路。
而對於不擋路的人,古青陽從來都不會殺,也沒有時間去殺。
所以,在那些人發過誓之後,他就放下了敵意。
而那一眾弟子與古青陽之間的約定,也使得懸棺古宗的一眾長老倍感無奈。
因為,早在一眾弟子歸來前,天屍長老就叮囑過,一定要從這些人的口中得到有關於古青陽的訊息。
天屍老人曾很直接地,說出他對於古青陽的憂慮。
他說此子心智可怖,他說此子極其難以掌控……
這樣一來,縱然那些長老本來不想去問。在天屍老人的提議之下,也都忍不住去問了。
可,無論是問誰,他們能夠得到的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路上一切正常,耽擱時間只為煉化傳承。
而對於這樣的話,眾長老也是無可奈何。
他們當然知道,這件事的確是一個事實。
可就是這樣的事實,才會他們萬分難受。
他們總覺得,自家徒弟有什麼話沒有說。
可到底是關於什麼的話,他們又猜不到。
於是,三日之後。
“諸位,我看,我們可以給這些兔崽子們定個期限。”
“等到了時候,我們再辦他個試煉,試試他們的水。”
“對,我看啊,到時候也不用開秘境,找個演武場就行。”
……
就這樣,齊聚一堂的長老們開始商議起來。
唯有天屍老人,他屹立在人群中沉默不語。
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他都是一副在沉思的樣子。
而實際上,他真正在想的,只是自家那小徒弟變得陌生的目光。
還有,古青陽那冷漠至極,如風雪寒霜一樣的眼神。
他知道,天陽一行之後,這兩個年輕的後輩,已經徹底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