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講的故事非常適合用一句成語形容:參差不齊。
第一天講《白雪公主》,第二天是《農夫與蛇》;
第三天是《夸父追日》,今天臨睡前講的是小說家契訶夫的《第六病室》裡格羅莫夫和拉京談話的片段。
姜念慈雙手捧著小說,利劍入鞘般收斂了周身鋒芒,眉眼低垂掩去了眼底的冰冷疏離。
君墨覺得這個時候的姜念慈才最像她的容貌一樣溫婉動人,眉目如畫。宛如江南溫柔靜雅的水鄉小鎮。
當然這只是美好的錯覺。
“既然人必有一死,那麼生存就毫無意義。
痛苦、嚴寒,一切都是由物質構成的,物質會在自然的新陳代謝中存在,所以人和石頭沒有區別。”
甜美綿軟的聲音冷靜不帶情緒的朗讀著東拼西湊的慘淡冰冷語句顯得格外...不可描述。
他忍不住出聲“顧小姐,你讀漏了吧。”
姜念慈看了他一眼,答道“那些不重要。”
“顧小姐看書都是這麼斷章取義嗎?”
“那些不重要。”
“為什麼不重要?”
“因為我認為沒有道理。”
“...我還有兩個疑問,顧小姐這幾日講的故事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所有童話,寓言,神話中我覺得這三個很有代表性。”
“能說說嗎?”
“這三個故事簡單易記,而且非常的現實有理。
第一個告訴我們不要像白雪公主一樣智障輕易相信任何人,因為我們不能像她一樣擁有無限復活能隨意讓人砍。
第二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能隨便亂撿東西。因為這個世界充滿惡意,你永遠不知道你撿回來的東西下一秒會給你帶來什麼滅頂之災。
第三個故事告訴我們做事要量力而行且不要把希望寄託於不切實際的想法和事情中。
不然會死的很難看,抱著虛妄的幻想離開。”
“顧小姐認識獨到。最後一個問題,顧小姐為什麼每天都要給我講故事?”
“培養感情。兩人相處時可以分享自己的一些興趣愛好,比如看過的書籍、電影之類。能讓彼此更加熟悉。”
回答完後姜念慈看了看手錶,合上書本。最後捏了一下君墨的耳朵然後關燈離開“晚安。”
等到姜念慈走後不久,君墨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內心思緒紛雜。
自己對人性的把握和共情是十分優秀的。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是任何人,當然也可以準確瞭解一個人的全部。
但他唯獨瞭解不了這個顧小姐。
他能感覺到他剛才問的所有問題,姜念慈的答案都是誠實不帶任何謊言。
她是真的在試圖讓他熟悉她,瞭解她。
但是為什麼呢?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讓他喜歡她嗎?
他覺得她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才能那麼的無跡可尋。
她可以在眾人面前展現微不足道的真實,卻永遠無法讓人觸即核心。她可以隱匿在喧囂的塵世,亦可完美的抽離無蹤。
當然,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他如她所願完全熟悉了她願意展現的一面。
孤傲獨立,警惕心強。永遠高度理性,喜歡把事情全盤掌握在自己手中,永遠不做沒有完全把握的事情。
自己有一套立身處世的執行法則並且只按自己規定的法則處理事情。當然她的法則裡絕對沒有人類道德觀和倫理觀的概念。
對世界的態度或是對人性的態度悲觀而不看好,或許她還有惡意揣測人性的習慣。
君墨嘲諷的笑了笑,這麼總結下來自己對這個顧小姐倒還真瞭解不少。
即使沒法全部瞭解,但日後的相處方式倒是不用擔心。
看來這位顧小姐為人處世對“度”的把握要比他精準多了。
君墨抬頭,凝視著天空的月亮。月亮灑下銀輝溫柔的包圍著君墨。
“顧念慈,你知道對我的把握,但我又該怎麼把握你?”
......
第二天早上,君墨還是覺得自己還是算漏了一樣對姜念慈的瞭解。
這位小姐,可是最擅長出其不意給他製造“驚喜”的。
看著桌上慶輝娛樂經濟公司的藝人簽約邀請函和三部正在籌劃的電影劇本,君墨在心裡又一次的重新整理了對姜念慈的認知。
“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簽約,選劇本,繼續回去演戲。”書上說要支援和理解對方選擇的事業,當對方處於事業低谷期一定要不離不棄全力支援他。
“你這幾天出去,就是為了這些嗎?”
“是。”順便買珠寶玉石店,可辛苦了。
君墨突然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和態度去面對眼前這個女人。
鬼使神差地多問了一句“顧小姐不怕到時候我出去演戲了順便逃跑嗎。”
“要支援你選擇的事業,你才會開心。我可以做你的助理。”一天到晚盯著你,敢跑就打斷你的腿。
不知道為什麼,君墨突然很想笑。對未來被迫充滿未知的生活,或是面前的這個女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生出些許期待。他也很好奇,自己以後究竟會是怎麼樣的。
就像被迫駕駛一扁舟,遨遊於汪洋大海。
他微笑的對姜念慈說“那以後就請顧小姐多多關照了,顧小姐一定要看好我啊。”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光影流轉間,刻骨入畫。
姜·流氓·念慈嚴肅的上前摸了摸美人的耳朵,“自然。”朕還等著你喜歡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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