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瘦弱的女孩眼裡有著成人般的倔強:“他們呢?”
“誰?”
“我爸,我媽,我奶。”
“他們……應該都是要去勞改的。你會……怪我嗎?”
“不會。姐姐,你知道嗎,我藏了一包老鼠藥,我一直想找個機會,等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一起給他們吃了,但是我還沒敢,姐姐,我謝謝你。”
“你……”聽到這話,自認經過很多事的秦妤都愣住了。
直覺這個女孩子身上得到的,應該不僅是打罵。
不然,怎麼可能這麼恨自己的父母和奶奶呢?
秦妤想了想,蹲下去,和小女孩平視:“小妹妹,他們是不是對你很不好,你想告訴我嗎?”
小女孩咬住嘴,許久沒出聲,只是眼淚嘩嘩地掉。
最後,她抹了把眼淚,乾脆的對秦妤搖頭:“不想,我不想告訴任何人。姐姐,只要他們能不回來就好了。你走吧,我會帶著妹妹好好過的,我剛才說的話,你也不要告訴別人。”
“好,我不會說。小妹妹,這樣吧,要是你哪天想說了,可以去婦聯找人說,好不好?婦聯的人一定會幫助你的。”
“好。”
女孩應得也很乾脆,像是不能多說一個字。
既然這樣,秦妤便走了。
但過後還是特意地打電話聯絡了當地的婦聯,說了自己可以長期資助這個孩子讀書的事情。
這是後話,暫時不提。
這會兒秦妤出了馮家,馬上跟於明銳追著於成璋的車子去了。
一家人一起把孩子送到了醫院。
醫生做了全身檢查,除了孩子臉上有因為捂嘴而掐到的青紫,一隻手大概因為拖拽,脫臼了。
等全部處理好,已經是晚上的十點。
孩子依然沒有醒,但醫生說沒事,可能會昏睡到明天,需要留院觀察。
一家老小又移步病房。
於成璋都想留下來等孩子醒,最後還是秦妤和於明銳好說歹說,才給勸回家去的。
十一點的時候,鐵利揹著朝朝,秦昭光和白素芬抱著小糰子,全部都到了醫院,秦昭光說這事沒告訴婧婧,讓隔壁鄰居先照顧一下。
鐵利坐在暮暮身邊就哭得喘不來氣,絮絮叨叨把夏招娣祖宗十八代都罵了無數遍。
秦昭光一身風塵,嘴唇都起皮了,看著病床上的孩子偷偷抹淚;
白素芬眼淚沒有斷過,握住暮暮的手直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