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夢裡卻極不安穩,有人在她的夢裡不斷地對她說話,朦朦朧朧地似乎說了許多。
有些人在七嘴八舌地指責,“帶個拖油瓶,怎麼活呢?”
“別耽誤你媽了。”
有人拉著她往極黑極暗的地方去,“救了你一命,養了這麼些年,總要有回報。”
她又看到一個年輕女孩的臉,“要怪就怪你太賤,搶人男朋友。”
還有喬玉言的臉,帶著血,將她護在懷裡低聲叮囑,“安安不怕,媽媽很快就回來。”
她想叫媽媽不要去,可一直喊不出來,外面忽然變成地鐵外昏暗的隧道,她走在裡面,看不到光。
她想跑出去,腳下一用力,人就醒了過來。
喬安費了一會兒時間才認清楚這是在楚霽的房間裡,浴室裡有水聲,人還在。
昨晚上又一次沒能爬起來,竟然在他床上睡著了!
喬安自然察覺了他心情不好,就昨晚上他那股子狼勁兒,絕不僅僅是因為在關悅那裡沒能得到滿足。
她不敢得罪楚霽,尤其不敢得罪心情不好的楚霽,這個時候還是趕緊溜走是正道。
可才下床,雙腿一陣痠麻,一個腿軟就栽在了地上。
“醒了?”
喬安扶著床起身的時候,男人就從浴室裡出來了,寬鬆的浴袍領口露出大片緊實的胸肌,沒擦乾的髮梢還在往下滴水。
楚霽走到喬安面前,半蹲著身子打量她。
“在悅悅面前,若是叫她看出你我的關係……”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但是他此時陰鷙的眼神已經將一切說明。
原來吃了這一夜的虧,到頭來還是因為關悅。
只是喬安沒想明白,昨天她自認情緒控制的很好,也沒有露出什麼端倪,為什麼他要這樣給自己定罪?
“你與她相處與平時不同,就是端倪。”
楚霽冷冷地扔下一句,然後起身往自己的衣帽間裡去,走到一半忽然又停下腳步,“別對悅悅動什麼歪心思。”
喬安起身的動作一頓,然後再一次慢慢站起來,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外走,“知道了。”
她也想不明白,以她和關悅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她能動什麼歪心思?
她又為什麼需要動歪心思?
喬安也很想說,她對關悅只有感激和愧疚,可這樣的話說出來也要有人信才是。
人一旦內心裡認定了什麼,說再多都是無用。
喬安將自己泡到水裡的時候,似乎聽到自己身上細胞的呻吟聲。
忽然她又想起昨晚上的夢來,瞬間浴缸裡的水似乎都冷了幾度,她輕輕地拍了拍的臉頰,然後輕聲告訴自己,“過去了,都過去了喬安。”
只是心裡到底還是擔心,想著明天無論如何要去趟醫院。
誰知道忽然接到導演的電話,說是因為演員檔期的問題,明天要加一場戲,問喬安能不能騰出時間。
而且這場戲需要吊威亞,喬安雖然之前練習過,但怕是還不熟練,可能不會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