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生氣跑回了馬車上,白起竟莫名安靜下來。
一旁被波及到的司徒籌微惱地走過來,拍了一下白起的肩膀,撇嘴道,“這下好了,你一個人惹得禍,連累我跟司徒一起受苦。”
“誰惹禍了!”白起說完緊抿著唇,抬腳大步走到馬車前。
掀開簾子,白起看到何歡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將頭扭到了一旁,當即臉色一怔。
放下簾子,白起坐在了車廂外面。
郭煜見白起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搖頭咂舌道,“白起啊白起,你這是何苦呢。要知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白起目光森森地看向他,郭煜立刻閉了嘴。
“走,我們進去。”郭煜扯了一下司徒籌,用眼角餘光瞥了白起一眼,唇邊掛著特別的笑,進了車廂。
白起緊繃著臉,目視前方。
何歡縮在角落裡,距離司徒籌跟郭煜遠遠地,錦繡見狀急忙打起圓場,“小歡,明天我們上街買衣服去吧。”
何歡看著錦繡,想了一下,“好啊,明天你直接找我來就是了。”
“嗯,好。”錦繡笑著點點頭。
馬車先停在了將軍府,何歡跟錦繡道了別,起身下了馬車。
腳踝落地傳來隱隱地疼痛,使得何歡忍不住踮腳,還真是扭到了。
白起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何歡,見她跛腳忍不住跳下馬車走到何歡面前。
“崴腳了?”
低沉的聲音響起,何歡卻不由得皺眉,心裡還記著剛剛在溪邊白起說得什麼成何體統之類的。
“不用你管!”何歡推開白起,忍痛往前走。
白起深吸一口氣,追上去伸手攬上何歡的腰,想要把她抱起來。
何歡惱怒,再次掙脫,憤憤道,“白將軍,你應該知道男女有別吧,你這樣對我抱來抱去,我將來可是還要嫁人的!”
何歡冷著臉,殷紅的小嘴嘟囔著不悅道。
嫁人……
聽何歡說以後還要嫁人,白起的臉陡然沉下,下一刻脫口而出,“無妨,嫁不出去本將軍娶你!”
此話一出,兩人皆愣住。
何歡無比詫異地看著白起,他剛剛說什麼?
“你,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何歡看著白起,心裡忽地騰起一股期待,他,是要跟她告白嗎?
白起收回愣住的目光,忽然間變得慌亂起來。
心中不停湧動的情愫讓他不免心中紊亂,凝滯道,“我……你不是怕嫁不出去嗎,你若嫁不出去,我娶你就是。”
嫁不出去,就娶她……這是在可憐她沒人要?
心中失望,何歡攥起拳頭用白起教她的拳法,一拳打在白起的胸口,恨恨地說道,“嫁不出去也不嫁給你!”
說完,撇下愣住的白起,頭也不回地跑回了長歡院。這會子,她的腳似乎都不疼了。
回到長歡院,何歡將她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腦海裡不斷回想著跟白起相處的種種,她還以為白起對她是歡喜的,可如今看來,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不過想想也是,她不過是一個不知來處的失憶人,怎麼能配得上人家堂堂一國大將軍呢。何歡啊何歡,看來你是有點兒忘情了啊。
踱步嘆氣走到桌子旁,何歡慵懶地趴在了桌子上。大腦放空了好一會兒,何歡感覺有些口渴,猛地想起桃子忘了拿了。
她這個腦子啊,要廢的節奏。
“姑娘,剛將軍差人送了一筐桃子來,奴婢已經洗乾淨了。”
門外盛夏敲了敲門,手裡端著一大盤鮮豔欲滴的桃子。
聽見有桃子吃,何歡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急忙拉開門。
何歡拿起一個桃子咬了一口,滿嘴的清涼甘甜。
“姑娘,您衣服髒了。”盛夏看到何歡裙襬沾上了泥土,急忙轉身去給何歡找乾淨的衣服。
這桃子,味道真的很是不錯,果然是純天然的東西最有味道。
接連吃了五六個桃子,直到覺得肚子有些發撐,才停了下來。
何歡放鬆身體躺在軟塌上,打了個飽嗝,忍不住輕輕地拍著肚子,好飽啊。
“姑娘,晚上想吃什麼?”
秋色從外面推門而入,例行詢問。
何歡吃到無力,擺了擺手,“今天晚上我不吃了。”
“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生病了?”秋色聽到何歡說不吃晚飯了,擔憂地走上前來。
“沒什麼,我不想吃了。”吃桃子都吃飽了,真吃不下去飯了。
累了一天,肚子又飽了,何歡就開始犯困,癱在軟塌上搖搖晃晃地,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這幾日天氣一直多變,偶爾才有陽光,大多時候都是陰沉沉的。尤其夜晚風一吹,空氣都是涼的。
房間的窗戶未曾關嚴,不知怎的被風吹開,微涼的冷風透過何歡單薄的外衫吹到她的面板裡,一陣陣涼意讓何歡忍不住蜷縮起身體。
高大的身影從院外走進來,手裡提著一個食盒。
“將軍。”盛夏跟秋色看到白起這時候過來,急忙福身行禮。
“何歡呢?”
“姑娘她在房裡躺著呢。”秋色輕聲回道。
“要不要奴婢通稟?”
白起搖頭,“不用了。”他將食盒遞給秋色,“剛路過廚房聽說她沒吃晚膳,便順便給她帶了一些,你自拿給她就是了。”
秋色連忙伸手接過,陣陣飯菜香從食盒的縫隙中飄出來。
白起抬頭,目光穿過開啟的窗戶恰好看到何歡縮成一團躺在軟塌上。
欲要離開的腳步不由轉了方向,旋身進了房間。
見她抱住身體睡得正香,白起踱步走到軟塌前,輕輕地拉起何歡腳下的絨被。
哐當!
房門猛地被撞開,一個人影風也似的衝了進來。
“歡丫頭,歡丫頭!”郭煜跑到軟塌前一把將何歡拉起來,“快,快隨我去救人!”
何歡迷迷糊糊地看到郭煜,“怎麼了啊?”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了,你先跟我走!”
何歡懵懵地點頭,“哦,好,你等我穿鞋啊!”
急急忙忙貓腰穿鞋,抬頭看見白起站在一旁不禁愣了一下,目光閃了閃,低頭從白起跟著郭煜急急忙忙地離開。
白起看著他們匆匆離開,轉身進了房裡。
跟著郭煜上氣不接下氣地在寂靜的大街上跑著,此刻夜色如墨,今夜竟沒有一絲月光星辰,只有街頭掛著的燈籠發出昏暗的光。
“郭,郭煜,我們到底去哪兒啊!”何歡一邊被動地被他拉著跑,一邊氣喘吁吁地問道。
這時候,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在倆人面前戛然而止。
“快,上來!”司徒籌望著何歡跟郭煜,面色焦急。
“司徒籌,你怎麼也來了!”何歡完全懵了,到底是去救誰啊。
郭煜急忙跳上馬車,何歡也下意識跟在他後面上了馬車。
緊接著眼前人影一閃,白起竟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
“你忘拿這個了。”
何歡看著白起手裡的藥箱,訕訕地點了點頭,伸手準備接過來。
“我拿。”白起將藥箱放在一邊,沒有遞到何歡的手上,何歡暗自咬了下唇,悻悻地把手縮了回來。
馬車飛快地在大街上穿行,何歡的身體隨著馬車的顛簸而搖擺,幾次都不經意撞進白起胸口。
何歡被顛得七葷八素的,感覺五臟六腑都跟著搖擺起來。
這馬車實在是太快了,快得何歡連話都來不及說,終於,在她快要被顛暈的那一刻,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跟著郭煜下了馬車,何歡就發現這地方漆黑得很,慢慢適應了之後發現有一道極小極小的光芒昏暗地照著周圍。
“這是哪兒啊?”何歡就著微弱的亮光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一個挺大的山坡,黑乎乎地也看不清楚景緻,但是鼻尖卻好似縈繞著一股子燒焦中夾著腐朽的味道。
“亂葬崗。”白起站在何歡身後,猛地開口。
何歡嚇得不禁跳了起來,並且下意識後退,一腳踩在了白起的腳上!
“啊!”
何歡低低的叫了一聲,縮了縮肩膀,這會兒怎麼感覺好像有陰風吹過來了呢。
“快來!”司徒籌拉著何歡的手腕大步走到一大樹後面,就見一個人躺靠在樹根下,不知死活。
郭煜先一步蹲下身去探那人的鼻息,微微鬆了口氣。
“歡丫頭,我是真無能為力了,所以才會去找你,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他!”
郭煜急急地說著,拉著何歡的手讓她給躺著的那人把脈。
何歡本能地蹲下身,手指熟練地搭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這……
這脈搏,太弱了!
若不仔細探,只怕會以為這人已經死了。
“怎麼樣!”郭煜蹲在一旁,神色無比緊張。
“他怎麼傷得這麼重!”何歡很是驚訝。
“阿歡,求求你,救救他!”司徒籌握緊了雙手,目光閃爍著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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