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急忙從地上站起來,還不忘記把扶柳拉起來,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我睡覺不太老實,你沒摔傷吧?”
扶柳搖頭,轉身穿好衣服後又急忙幫何歡穿衣裳。
“白起,你有事嗎?”何歡想起站在門外的白起,下意識問道。
“你們收拾下,我們要出發了。”
出發?
何歡一愣,出發的意思是回藩國嗎?可是,昨天晚上吳顏不是說已經想到給墨羽治病的方法了嗎?
想不通就不想了,何歡決定還是先穿好衣服是正事。
何歡在僅剩的幾件乾淨的裳裙中選擇了一件白色帶紅邊的外裳,裡面一件同色錦裙,腰身束了一條紅色的腰帶。
“姑娘,這身衣服很適合你啊!”扶柳幫何歡整理好衣服,又自然地幫她梳理頭髮,在她的一雙巧手下,何歡的髮髻不由變得精緻了許多,微複雜的飛天髻又在兩邊垂下幾縷髮絲,多了一些俏皮。
何歡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滿意這個髮髻,她就是手笨,怎麼也學不會這複雜的盤發方法。
“你盤得真好看,可惜我不會,這要是以後你不在我身邊了可怎麼辦啊。”何歡下意識隨口說了一句,拿起胭脂輕掃了下。
何歡底子本來就不錯,只是平日裡穿著打扮過於隨意,如今這麼稍稍被扶柳一捯飭,何歡站在那兒竟莫名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姑娘,沒想到你穿女裝也這麼好看。”扶柳看著何歡,忍不住讚歎。
何歡倒是一點兒都沒謙虛,挑挑眉眼裡閃過一抹得意的小笑容,“那是當然!”
扶柳看她那副樣子,忍不住被逗笑,兩個人互相挽著走了出去。
來到大堂中,何歡看到白起跟毒牙站在門口,應該是在等她們。
“何歡姑娘,你,你這身衣服真好看。”毒牙看到稍微打扮的何歡,眼前一亮,大方地誇讚道。
何歡眯眼笑得驕傲,“是啊,也不看是誰穿著的。”
白起看著她一臉傲嬌的樣子,微微搖頭輕笑,若是旁人這般大言不慚地自誇,他一定會覺得很討厭,可是偏偏何歡自誇起來,竟覺得如此順眼。
身後傳來腳步聲,何歡扭頭看了一眼,是霧晨跟墨羽。
“都收拾好了嗎?”
何歡點頭,墨羽跟霧晨也點頭。
大家走出客棧,白起在何歡他們準備上馬車之前停步,看向墨羽。
“墨羽,你大可以留下來去吳顏那裡治病,無需跟著我返都的。”白起看著墨羽,認真地說著,“我可以讓霧晨帶一隊人留下來,等你治好腿疾再回去。”
“皇上這次急召你回去,我不放心,而且,我已經請吳顏神醫跟我們一道回藩都,回到藩都再一併治腿。”
墨羽定定地望著白起,眼裡閃爍著擔憂。
“這樣也好。”
白起說完,轉頭看向何歡。
何歡在一旁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會突然啟程呢。
有馬車駛過來,從車上下來兩個人,正是吳顏跟吳憂。
吳顏依舊帶著一定大大的斗笠,將整張臉都蓋住,而吳憂還是一如往昔的模樣。
“我們受墨羽姑娘所託進藩都為她治病,一路有勞白將軍照拂了。”吳憂走到白起面前,客氣地拱了拱手。
何歡看到他倒是挺開心,偏頭看著他眨眼一笑,這一路上難得有幾個談得來的人陪著,倒也不錯呢。
白起擰眉,這丫頭,光天化日之下竟與男人拋媚眼,真是,不知所為。
下意識走到吳憂身旁,側身恰好擋住了何歡的視線,“吳憂公子客氣了,你們不辭辛勞去藩都為墨羽治病,倒是你們辛苦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不覺得辛苦。”吳顏語氣淡淡地說完,又返回了馬車裡。
吳憂衝白起點點頭,又看了一眼何歡,一個轉身也坐回了馬車裡。
有這麼個大神醫跟著,這一路上倒也安心了。
一行人整裝完畢,很快便離開朝陽城朝著藩都極速行駛,可能是因為著急,這次他們選擇了更近一些的小路行駛,好在路還算平坦,所以速度並沒有慢多少。
“前面是黑峰山,據說黑峰山地勢險峻,山匪橫行,大家要小心啊!”霧晨在前邊一邊探路,一邊高聲囑咐著。
山匪……
何歡心裡一動,老實說她還真的想看看真正的山匪是長什麼樣子的,反正有白起在,她一點兒都不擔心那些山匪。
“沒關係,我們今天白日便可透過黑峰山。”
毒牙看了眼天色,照著他們這個速度,天黑之前一定能夠走過去的。
可惜,偏偏就是無巧不成書,怕什麼來什麼。
午後申時左右,何歡正靠在馬車上打盹,忽地感覺車身一震,猛地停了下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伸手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糯糯道,“是怎麼了?”
毒牙彎腰檢視馬車,頃刻皺著眉頭站了起來,“車軸折了,車圈也開裂了。”
啊,這麼嚴重?
何歡急忙跳下了馬車,也蹲下身看了看,確實如此啊,可是怎麼會折的呢,這時候的馬車這麼不結實的嗎?
“何歡姑娘,要不,你就委屈一下,跟墨姑娘擠一擠?”毒牙蹲下身,靠近何歡低聲道,
何歡偏頭,想了想點點頭,“可以。”
這時候騎馬走在前邊的白起返了回來,見何歡跟毒牙蹲在馬車前,下馬走了過來。
“怎麼了?”
“將軍,是馬車壞了。”
白起看了看天色跟周邊,擰了擰眉。
“將軍別急,屬下已經跟何歡姑娘商量了,讓她跟墨姑娘去擠一擠。”
白起聞言本能地看向何歡,見她神色無虞,點點頭,“那好吧。”
“將軍,咱們去前邊打探情況的將士回來了,但是卻受了重傷!”
一個士兵急急忙忙地跑過來稟告。
眾人臉上閃過驚愕,急急忙忙地朝著前邊走去。
走到前邊,何歡看到一個人仰躺在地上,渾身都是血跡。
走近了才看清楚,他的胸口插了一根羽箭。
白起跟何歡同時扭頭看向彼此,何歡瞭然,大步走到那士兵跟前,伸手探向他的脈搏。
氣息果然是極其微弱。
這時候後面得到訊息的墨羽,吳顏跟吳憂也走了過來。
吳顏隱匿在斗笠下的雙眸閃爍著灼灼的光芒,緊緊盯著何歡把脈的手,以前不曾覺得,自從知道她也懂醫之後,總覺得哪裡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感。
“怎麼樣,還有救嗎?”白起走到何歡身旁蹲下身看著何歡。
何歡蹙眉,坦白道,“一成把握都沒有。”很顯然,這個士兵已經傷到了心脈,又一路跑回來,失血過多,此刻這種情況,是萬萬救不得的了。
“救是救就不回來了,若想問他什麼,我可以讓他堅持一會兒。”這時,吳顏忽然在一旁開了口,並大步走了過來。
何歡心中暗暗思忖,他竟也會那種讓人讓人迴光返照的針法,只是,如若用在將死之人身上倒也可行,希望他不會跟那些產婆一樣,用在活人身上。
白起看向何歡,何歡衝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了。”白起起身讓開位置,何歡只是稍微朝一旁挪了挪,看著吳顏拿出銀針紮在士兵的穴位上。
沒一會兒,那士兵悠悠轉醒,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看到白起,眸子一亮。
“將軍,劫匪馬上過來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再也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何歡嘆了口氣,為這樣一個年輕的生命逝去惋惜不已,順手解開身上的斗篷,蓋在了那士兵的身上。
白起迅速站起身,“全體士兵注意戒備!”
“趕緊走!”
說完,一行人匆匆出發,何歡跟扶柳則上了墨羽的馬車。
可能是因為擔心墨羽,霧晨也坐到了馬車上,看到扶柳竟也跟著上來,眉頭下意識一皺。
不過看了一眼一旁的何歡終就沒有說什麼。
大隊人馬繼續前行,行進速度似乎加快了許多,是以馬車也顛簸起來。
忽地車身一個咧斜,何歡她們都不由往一旁歪了一下。
墨羽更是坐立不穩,重心朝前撲了過來。
扶柳正好坐在墨羽對面,見狀下意識伸出扶住了她!
“鬆手!”霧晨冷冷地呵斥了扶柳一句,然後一掌拍開扶柳的手,轉頭扶好墨羽。
墨羽坐好,不動聲色地拍了拍袖子,正好是扶柳剛剛扶著的地方。
何歡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憤然,瞥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扶柳,用力拍了一下馬車。
“停車!”
“停車,停車!”
接連喊了幾聲,馬車才停下來,一個士兵探身過來詢問,“何歡姑娘什麼事?”
“我要下車!”
見馬車停下,何歡拉著扶柳跳下了馬車。
“何歡姑娘!”墨羽看著何歡,軟軟地喊了一聲。
霧晨攔住她,“算了,由她去吧。”
“姑娘,要不您坐上去,我跟在馬車旁邊走著就是了!”扶柳擔憂地看著何歡,她不想因為她而使得何歡與他們鬧不愉快,更不想因為她而讓何歡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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