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著這個方子去抓藥,一日兩次。還有,切記不可吃生冷辛辣,腥鹹之物,豆類的最好也不要吃了。”何歡坐在那兒,神情嚴肅認真,與平日裡萌動可愛的模樣大相徑庭,這個樣子的何歡,倒是很少見到,似乎也只有在醫治病人的時候,才會這個模樣。
“何歡姑娘,我可以起來了嗎?”司徒籌依舊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問道。
“起來吧。”何歡微笑,走過來將方子遞給了他。
“你吃三日試試,如果有效就接著吃,如果無效我再給你換一副藥。”何歡雙手背起,忽地扭頭看向白起,“我一會兒可不可以出去啊?”
“出去做什麼?”白起當即問道。
“我去,買點兒東西。”何歡腦子裡想著前幾日一直琢磨的要研製胭脂水粉,她這會兒想出去看看人家賣的胭脂水粉,順便再買些瓶瓶罐罐,還有最重要的,觀察銷量。
“我讓隨風跟你去。”
何歡一愣,隨風?隨風是誰?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要是非要帶一個人的話,那就毒牙吧,我們倆熟。”
何歡擺擺手,她又不認識那個隨風,萬一他跟白起一樣跟個木頭似的,那得多無趣啊。
“你們兩個在一起我怕又會闖禍。”白起搖頭。
呃……
何歡無語,原來他是因為這才不讓毒牙跟她去的,真是的,他們都已經吸取教訓了,不會再闖禍了啊,再說,哪兒有那麼多的禍讓他們闖啊。
不過,抬頭看了一眼白起那不容置疑的神色,何歡只能點頭答應。
走到將軍府門口,白起輕呼了一聲,“隨風。”
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孩子快步走過來。
何歡有些訝異,這個男孩子大概也就十三四歲,還是一臉稚嫩呢,一個孩子,能做什麼啊?
白起似乎看出了何歡的心思,開口道,“別看他是個孩子,心思縝密,武藝高強,最起碼不像毒牙那樣魯莽,話多。”
見白起似乎對這個隨風誇讚有加,何歡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我不會闖禍的。”
說完,何歡便快步走了出去。
隨風衝白起拱了拱手,轉身跟上去。
走上到大街上,何歡專門尋了些胭脂水粉鋪子逛了逛,發現都差不多。
所以,如果她的胭脂水粉研製成功,那絕對是這個藩都城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到時候,嘿嘿,銀子可就是嘩啦嘩啦的了。
等賺到銀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白起的銀子給還了,省的她總感覺欠了他什麼似的。
隨風亦步亦趨地跟在何歡後面一間一間鋪子逛,絲毫不在意周圍投來的目光。
只是,這何歡姑娘只逛不買,而且還看得特別仔細,倒是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研究完胭脂水粉,何歡找到賣瓷器的地方,買了一些小而精緻的瓷瓶瓦罐,花了她十幾個銅板呢。
又去了其他地方買了些製作胭脂水粉的材料,回來的時候,何歡的荷包裡已經空了。
上次給將軍府的下人們看病的銅板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賣圖紙的那五百兩她又送給了阿喜他們,這會兒她真的快沒銀子了。
看來,賺錢是迫在眉睫了。
畢竟,等到白起腿好了,她就不能一直住在將軍府了不是。
“我來拿吧。”隨風看著白起抱了一大堆東西,走過來主動說道。
何歡看著他緊繃的臉,真是跟白起如出一轍,果然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手下,怪不得他受白起喜歡呢,跟白起一樣一樣的,他能不喜歡嗎。
何歡將東西交給他抱著,還不忘特意囑咐,“千萬別給摔了啊。”要是摔了她可沒銀子再買了。
兩人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行至將軍府附近的時候,迎面正對著她忽然飛速跑來一個人。
何歡下意識側身躲開,忽地就覺得腰間一緊,何歡伸手一摸,立刻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放下我的荷包!”何歡大喊一聲,拔腿就追,隨風見狀,將懷裡的東西撲通一下扔到了地上,緊跟著追了上去。
那人影見何歡跟隨風在後面緊追不捨,忽地揚起手,將何歡的荷包用力朝著兩人擲了過來!
荷包衝著面門飛來,何歡本能地停下腳步,伸手抓住了荷包!
“臭小子,怕跑不過我吧,也不打聽打聽,姑奶奶我前世可是獨佔小學各個長跑冠軍呢。”
何歡撇撇嘴,捏了捏荷包,嗯,裡面那一個銅板還在。
拍拍手轉身往回走,何歡看見隨風也追了過來,看著他空空如也的手,何歡先是一愣,而後驚懼道,“隨風,我的東西呢!”
隨風怔住,停下腳步愣愣地站在那兒。
回到將軍府,何歡抱著碎了的瓷瓶,垮下臉。
斜睨了一眼隨風,何歡只覺得心裡在滴血。
不行,她得讓白起賠。
“隨風,你跟我來。”
何歡帶著隨風,抱著碎片,徑直去了白起的書房。
走到門口剛想敲門,房門忽然開啟,白起看著何歡,有些訝異。
“回來了?”
何歡微微噘著嘴,眼裡閃爍著不悅,看得白起一陣不解,她這是什麼表情,該不會又惹了什麼禍事吧!
“白起,你的好手下把我的東西都給打破了,所以我來找你。”
白起看向隨風,隨風自知有錯,急忙低下頭,“將軍,是屬下的錯,屬下明日再陪何歡姑娘買一次。”
何歡聽完撇撇嘴,不耐道,“沒銀子了。”
“東西是我打破的,我來賠給你。”隨風連忙道。
聽隨風說賠給她,何歡呼了口氣。
想著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兵,俸祿也沒有多少,而且還是個孩子,她怎麼好意思讓他賠呢。
想到這兒,何歡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白起,“俗話說,父債子還,那兵債自然就得將還了。”
白起看著何歡氣鼓鼓地模樣,竟一點兒也不覺得討厭,聽了她的話,眸子閃了閃,“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賠你?”
“正是!”何歡點頭。
“好,那我明天跟你去買。”
呃,啊?這麼痛快啊。
見白起竟答應得這麼痛快,何歡卻詫異了,什麼時候他這麼好說話了?
“將軍,東西是我弄壞的,理應我來賠。”一旁的隨風一聽急了,趕忙走過來對白起說道。
白起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我來。”
見白起神色堅定,隨風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默默退到一邊。
既然白起答應賠她了,何歡也就放心了,將那些碎片包吧包吧就給扔了。
事情已解決,何歡跟白起告辭回去長歡院。
看著何歡離開的背影,白起又返回了書房,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上鎖的盒子,開啟之後,白起拿出一沓子紙張,仔細一看,竟全都是每張一千兩的銀票。
何歡快步行至長歡院外,卻意外地在門口看到了前來的墨羽。
“墨羽姑娘,你怎麼來了?”
何歡小跑幾步到了墨羽跟前蹲下身仰頭笑眯眯地看著她,這會兒從燭光裡看她,更美了。
“何歡姑娘,我今天來是找你看病的。”
何歡一驚,急忙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墨羽皺了下眉,面露痛苦,“就是最近晚上總是睡不著,已經好幾天了,白日裡也是渾渾噩噩的,頭暈目眩。”
“這麼嚴重啊,快進去,我幫你看看。”
何歡急忙將墨羽推進長歡院,扶著她坐到床上。
何歡正了臉色,坐在椅子上,為墨羽萬分仔細認真地把脈。
反覆確認了幾遍,何歡心裡有了猜測,鬆開手淡淡道,“是有些氣血虧虛,不過不是很嚴重,我想你應該是精神上的問題,有些神經衰弱,這樣我給你開一些有助於睡眠的藥,讓你把覺先睡好了再說。”
何歡利落地開好藥方遞給墨羽。
墨羽將藥方收好,感激地看著何歡,“謝謝你,何歡姑娘。”
何歡真誠一笑,“你就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了,直接喊我何歡便可。”
“那你也不要叫我墨羽姑娘了,我比你大,你喊我一聲姐姐可好?”
墨羽偏頭,看著何歡笑著說道。
何歡點頭,“好啊,羽姐。”
兩人相視一笑,彷彿這一刻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一樣。
莫言跟盛夏秋色站在門口,聽著裡面的歡聲笑語,神色各異。
送走了墨羽,何歡只覺得今天有些累,隨手脫下衣服,何歡將荷包摘下來。
摸著癟癟的荷包,何歡心有些發疼,不過一想到白起說明日陪她去買,她又忍不住期待起來,反正他也不知道究竟碎了多少,到時候多要一兩件也沒關係的吧。
剛準備放下荷包,何歡忽地感覺手下不對勁,荷包裡好像還有其他東西。
奇怪地將荷包開啟,就見荷包裡面,除了剩下的唯一一個銅板外,竟還有一張折起來的紙。
怔愣了一下,何歡伸手將荷包裡的折著的紙拿了出來,輕輕展開。
沒想到這紙張開來還挺大,大概有書紙那般大。
這個東西是什麼時候跑到她荷包裡的呢?裡面又會是什麼呢?
何歡手指動了動,萬分遲疑著,到底要不要看紙上的內容。
最終,何歡還是抵不過好奇心,低頭認真地看了起來。